信房率五千人向西面进发。目的地是羽柴秀吉的本阵,位于播磨的书写山。世人都以为信房是为了支援秀吉包围三木城而来,因为只要三木城被攻下,毛利氏前往有冈城和本愿寺的陆路粮道就会被封锁。
傍晚五时许,信房部队抵达。信房立即下令命将士进食休息,这令一旁的秀吉大为疑惑。
“大公子,这是……”
“九鬼嘉隆的水军已经准备就绪,不日将驶往大阪湾。到时候毛利运送物资的水路将被我军封锁。父亲把封锁陆路的任务交给了我。”
信房答道。
“哦,哦。”秀吉连答了两声,“有大公子前来助阵,相信别所家已经开始准备开城投降了。”
“你我之间就少来这些吹捧了。”
“嘿嘿。”
秀吉搔着鬓角笑道:“不过三木城也差不多该弹尽粮绝了,落城之日应该不远了。”
“那自然是好。”
忽然话题结束,两人面面相觑。秀吉挤兑着眉毛向信房示意,信房则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那个,那个。”
“什么?”
信房问。
“主公的军令状。”
信房豁然一笑:“秀吉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抢你功劳的。要我长期驻守在此封锁粮道,我可没有那个耐性。”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让宇喜多直家来干。”
“什么?”秀吉瞪大双眼说,“宇喜多直家可是毛利方的人啊!”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前来此地。”
“大公子是想说降对方?不行,不行。之前半兵卫在世的时候也提过这样的意见。可我们派出的使者直接被他给杀了。不行不行。”
秀吉摇着头摆着手否定道。
“老师……”
信房自言自语唤了声半兵卫的名字,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忧伤。可他旋即又笑了起来。
“既然老师生前也决定这么做,那我就更有把握了。”
“哈?”秀吉根本没搞懂信房的想法,他接着劝说道,“直家可是什么残忍手段都会使用的卑鄙家伙,靠着暗杀、离间这些肮脏手段发家。”
“哦?可我听说他的家臣都十分团结。”
“那倒是不假。但大公子可曾听说,他为了登上高位,不惜迎娶仇家之女,后来为了扩张势力,又不惜杀害岳父,放逐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主家。简直就是蝮蛇斋藤道三在世啊。”
信房干咳了两声,秀吉立马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不管怎么说,道三也是浓姬的父亲,信房的外公啊。
“抱歉,是我失言了。”
信房说:“你可以把他比作松永久秀。”
“是,是。不过依我看,他一点不比松永久秀差。”
信房咧嘴笑道:“松永久秀不也一度投降于我织田家吗。”
“可他始终还是背叛了啊。我们可不能留这样的人在身边。”
“他若是会背叛我们,必然也会背叛毛利。”信房拍了拍秀吉的肩膀说,“放心吧。我可不会傻傻地将背后交给那种人。我先去休息了。”
“休息?天色还这么亮……”
秀吉不解地问。
可信房只是露出恶作剧般的微笑,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