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能想太多。
上海。
顾初蹑手蹑脚踱到卧室门口,将房门开了一条小缝儿,探了个头进去。里面毫无例外黑漆漆的,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光亮。床榻上躺着陆北辰,他简单冲了澡,只身换了条家居裤,上身是裸着的,结实流畅的肌理嚣张地暴露在空气中。
他睡觉向来安静,喘气不粗,又不会像其他人似的打呼噜,自己单独休息时大多数是平躺,侧躺往往是要搂着她入眠。
她轻步进来,又像是猫似的坐在床边。
昏暗中,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顾初悄悄伸手上前,用食指来试探他的呼吸,其实有好几次她都会以为他是死了。她的父亲睡觉时鼾声会很大,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会觉得男人都要打呼噜才是深睡。陆北辰是在她身边深睡的第二个男人,纵使是曾经的北深,也只是帐篷里的那一晚,但据他说,他为她赶了一夜的蚊子。
食指刚刚抽离,就听床上的男人慵懒地说了句,“放心,不管用任何方式,我都会保证我比你晚死。”
吓了顾初一跳,条件反射地起身。
床榻上的男人一动不动,也没睁眼。但一句话是暴露了他还没睡,顾初又凑了上前,双手拖脸,讨好式地问,“你什么时候能睡醒呀?”
“有事?”
“那个……”她舔舔唇,“你不是说要教我颅颌修复吗?”
“急什么。”
“是罗池着急,你看上午开会的时候他急的,嘴巴都上火了。”
陆北辰没理会她。
见他不吱声,顾初当然也急,但这种事又不好意思催促他,想了想,靠得他再近一些,“要不然你先简单地跟我说一下要领呗,我回实验室自己慢慢琢磨。”
“你悟性不够。”陆北辰翻了个身。
“悟性不够才要慢慢练嘛。”顾初从他身上爬过去,凑到床的另一头冲着他的脸说道。
陆北辰又翻身过去,还是没搭理她。
“哎呀,你别这么小气嘛,这年头不会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顾初再次从他身上爬到了床的这头。
陆北辰干脆又平躺。
顾初趴下来,凑近他的俊脸,“哎呀陆大教授,你长得可真帅啊。”
他终于领教了她的“磨人”功夫,睁眼。顾初见他睁了眼,心里就兴奋了,大眼睛在昏暗中亮晶晶的,捧了他的脸,再接再励,“都说过的话不能退的,你说你会教我嘛,男人,尤其是英俊的男人,说话一定要算数。”
“你真想学?”他没恼,似乎还有点被她逗笑。
顾初的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陆北辰的胳膊朝旁一搭,“陪我睡觉。”
“啊?”
“想学,就陪我睡觉。”他的嗓音慵懒性感。
“我不困。”她觉得陪他回了家也就够仁至义尽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实验室,尤其是那间休息室。
陆北辰微微挑眉,一转身,“那算了,你什么都别想学了。”
“别别别。”顾初反应极快,一兹溜翻身拱他怀里,“想想睡个午觉也挺好。”
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睡吧睡吧,睡醒了好工作。”
奈何,她的“哄孩子”工作方式并没奏效,下一秒陆北辰翻身过来,将她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
“你不是要睡觉吗?”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
陆北辰压下脸,“对,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