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羽川搅了搅碗中的汤,舀起一勺喂到叶乔斐嘴边:“来,张嘴。”
叶乔斐并不是很习惯被别人照顾,她别过头,避开了宫羽川的投喂:“宫总,让我自己来吧。”
“你现在是病人。”宫羽川没有要顺从的意思:“我答应了莘莘,替她照顾你。”
拗不过宫羽川,叶乔斐只好张口喝下了宫羽川喂来的汤。
半夜,傅家书房。
窗外漆黑一片,花园里不时传来几声虫鸣,夜空中零零散散挂满了星子,忽亮忽暗。
傅北墨长身玉立在窗前,微风不时拂过清隽的脸庞,身上也跟着染了寒气。
手中的雪茄挂着猩红的点点火光,微微照亮他的下颌。
抽完整整一根雪茄,傅北墨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情意。
他折身随手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傅家。
此时已是凌晨,别墅里的其他人早已睡下,傅北墨带着一身寒气风尘仆仆赶到医院。
住院部此时也熄了灯,空荡荡的长廊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傅北墨在值班护士那查到了叶乔斐的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往里看去,叶乔斐正平躺在病床上睡得安稳,他不禁有些犹豫是否要进去。
只要她没事就好,傅老爷子说得对,是该做个彻底的了解了。
他给自己洗脑,墨眸却直勾勾望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儿。
最终身体的本能超越了理智,待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开门,悄然走到叶乔斐病床旁边。
傅北墨抬了抬手,想要轻抚叶乔斐苍白的脸颊。
一寸之间,他终是没能把手落下。
“叶乔斐,我该怎么办?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跟你离婚的,现在这么一耽搁,我心里又动摇了。”
傅北墨收回手,低声喃喃。
他颓然地坐在叶乔斐身边的椅子上,眼底写满疲倦,眼眶周围满是乌青。
“叶乔斐,我不想跟你离婚,我们那么努力才走到今天,却要因为一些本不该我们背负的债而分开,我不甘心。”
傅北墨情不自禁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一向冷面冷语的他情至深处声音变得低哑:“我知道你不想同慕家人认亲,其中也有我的缘故,可傅家接受不了孙媳妇是仇人的后代。”
“爷爷接受不了,我也接受不了。”
“我是傅家的继承人,我没资格那么自私的忘记仇恨……”
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
在不经意间,叶乔斐没忍住,睫毛微微翕动。
傅北墨把两人面对面说不出口的话一股脑全说了个遍。
其中包括他对叶乔斐的爱意,也包括他身上推之不去的家族重任。
他可以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爱人,但他必须是一个孝顺的后辈。
叶乔斐理解他,也断然不会置喙他的决定。
傅北墨走了,如同来时那样,没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只有那尚存余温的凳子,昭示着一切。
在病房门合上的那一刻,叶乔斐猛地睁开双眼,手掌抚过傅北墨刚才触碰她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傅北墨手指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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