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熊三附身的那名儒生倒是微微一愣,一边喝酒,一边讲道:
“此事说来,我也听闻过,就因为此事,鲁国和燕国两国的文人已经相互对战了起来。”
“不过文人对战,靠得的手中的笔,那边鲁国人人都说柳下惠是正人君子,为救那女子,心无杂念,当是一个圣人一般的人物。”
“燕国中人,则说,男女之间有大防,且非礼无视,那女子乃是有夫之妇,岂能如此便脱衣将别人之妻抱入怀中!”
熊三附身在其身上,听到他所言道,但觉得当真的让人脑袋疼,这读书人当真是心思复杂。
这样有问题,那也有问题,那到底是让女子冻死,还是为自己的丈夫守节!
场中其他几名士子听闻,也都好奇了起来,按说此事说来,倒也算是救了那女子一命,柳下惠坐怀不乱,也是一个正人君子。
但是那女子因为此事失节,却也让人伦纲常无序,难怪燕国之人对此事如此痛恨。
“是啊,伯言兄,学正大人也是,如此难的事情,我等如何能够作答啊.”
胖胖的书生为难的说道。
“明志兄,你有何见解呢!”
熊三附身之人对着那胖胖的书生问道。
“小可乃是理学之人,《二程全书》中有记载我理学先贤程圣人之言:
或问:‘孀妇于理,似不可取(娶),如何?’
曰:‘然!凡取(娶),以配身也。若取失节者以配身,是己失节也。’
又问:‘人或居孀贫穷无托者,可再嫁否?’
曰:‘只是后世怕寒饿死,故有是说。然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我便是以此言来答学正大人所问的。
熊三听得那天书一般的先贤语录,虽然自己求着林公子想请他收自己为徒,但是要说真正的儒家学问。
秦志倒是还未曾教他,但是听那胖胖书生所讲,似乎程圣人之言,也是很有道理。
不知不觉的,熊三几乎忘了自己是妖族之妖,在一旁仔细的聆听起他们之间的辩论。
“嗯,明志兄研习理学,当是认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小生也认为明志兄所言正是。”
“儒圣曾有言:志士仁人,无求生而害人,有杀身以成仁!亚圣先师更有言: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者也。”
“我等生儿为人,当有比自己生命更加宝贵的东西,正是因为这个东西,我们才脱离了畜生之道,有我人族先贤理想。”
“人不应当为了生存而牺牲掉自己的理想信念和道德准则!”
另一位高个的士子,更是大声的赞同起明志的观念来了。
“明志兄,拙言兄,此言偏激了一些,儒圣和亚圣等先贤所言,自然是无措的,然我等还需结合实际以此来区分开来。”
“我等此时身穿绫罗绸缎,在这温暖的房中饮酒作乐,更有美人为伴,当真是无法体会临死之危。”
“然,临死之时,人之所想乃是为了求生而已,生存并没有错,人之生存当为人生最重之事。”
“生命都没有了,如何谈得理想,谈得道德,谈得那真理呢!”
而一位长相普通,浑身稍显寒酸的士子则不赞同他们的言论,反驳了起来,认为人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接着那衣着寒酸的士子再次言道:
“如学正大人所鲁国,那鲁国文风鼎盛,然胡虏所灭,国破之后,从国君到士大夫,皆成为那胡虏的阶下囚,更是连王后公主等女子都被那胡虏强掠。”
“强颜欢笑之中保存性命,然后国之灭亡,与妇人又有和干系呢,那王后公主未曾干预朝政,国之灭亡,却要沦为胡虏阶下囚。”
“国君和士大夫,满国男子保不住自己的妻儿,岂能言妇人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