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瑶悲伤过度,被丫头们扶回去。部分御医回宫复命,留下一两位轮流值守。栖翠和盈袖也收起沙哑的喉咙,候在门外。
叶冉在床前守了一夜,但谢无欢未曾有半点好转,反而气息越来越微弱,这可把叶冉吓得够呛,他也从来没有感觉这样无助,着急。
谢府上下整夜无眠,第二日谢渊才命人两手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赵雍一大早便命言久亲自来瞧,御医们一个个哭丧着脸,也不得不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承载了太多过去的回忆,也让他内疚不已。
后花园的女人们又开始议论开来,同情的人不多,心里巴不得她死的人倒是不少。又坐在一起八卦了好一会才各自散去。
临水阁依旧忙忙碌碌,谢无欢的药始终喂不进去,太医们也是每隔一个时辰进来把脉,严格观察病情的走向。每一次叶冉都是抱有很大期望,每一次都是失望。
叶冉开始的态度并不好,太医诊脉后都会被骂一顿出去,但是不知是不是累了,态度却逐渐好起来。
“真的没有办法?”叶冉的脸似乎一夜沧桑,目光有些呆滞。
“这一剑虽未伤到要害,但内伤是不可估量的,再加之求生欲望似乎不强。”太医见他态度缓和,也就愿意多说几句。
“求生欲望?”
“对于病或者伤的抗击,除了身体素质以外,便是心理素质,同样的人,求生欲望强烈,自然就好的快。”太医道。
“能否从外界干预这种求生欲望?”叶冉问道。
那太医若有所思,起身拱手道:“外界干预,无非就是亲情使然,你们在她身边陪了一晚上,毫无起色。”太医摇摇头,脸上露出十分遗憾的表情,“按理只要能醒来,便有办法救治,可是如若她不想醒来,那便是大麻烦。”
“她肯定是想醒来的,她最怕死的。”栖翠呜呜,声音微弱,嗓子已经很难发出声音,“她肯定是想醒的,您救救她吧,救活了我们就走,回云山去。”她跪下扯着那人的衣角,断断续续地说道。
盈袖一下子又被勾起伤心,也跟在一旁落泪。
“姑娘起来,我们定当全力,只是还要看天看她自己。”太医为难,“叶将军可以搓搓她的手,也许会有帮助。”
他一刻不敢停,按太医的吩咐,只是那只手冰冷,也让他的心渐渐冷了,“为何手这么凉?”
那太医叹了一口气起身道:“手凉,脚凉,身凉,心凉……”说完就退出门外,并说有任何异常随喊随到。
“你就是让我后悔,可我已经后悔了。”
谢渊夫妇进来的时候,栖翠正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床边的叶冉怒吼,原本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悲凉,“都是你,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你走。”
叶冉没心情跟她计较,他从来不屑与人计较,唯独谢无欢他还愿意吵两句,现在他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你三天好,三天又不好,不是你,她会被人暗算,被人伤?”栖翠一边抹眼泪鼻涕一边怒视叶冉,“小姐说了,你就是倒霉鬼,遇谁谁倒霉。”
“现在你开心了嘛。”栖翠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呜咽。
“金钗是表小姐自己翻出来的,小姐一直舍不得戴,我自然不能让她拿走,她倒好,扔在地上还踩几脚,踩坏了你不去怪人家,跑来冷落我们小姐,你以为你了不起,我们就要求着你啊。”
叶冉一直很安静,一直听着栖翠的埋怨,听着几个女人的哭声,没有烦躁,没有生气,只是不停地盯着谢无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