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麻木不仁,谢无欢遭受了什么?他猛地站起来,伸手拿过剑,只不过眨眼功夫,隐伏的剑已经埋入褚英的胸口,他究竟要做什么,没人知道。
哐啷一声,剑掉在地上,褚英嘴里喷出一口血,两眼看着赵雍,无恨,无怨,唯独有一点点不甘。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倒在这样的一个地方。
谢无欢说了:男儿自当横尸战场,不能狼藉街市。他花了多少年的努力,终于将自己的狼藉从街市上扫除,却没能横尸战场。
就在平庸侯喊出英儿二字时,赵雍甩手给了隐伏一巴掌怒道:“谁让你出手?”
“卑职该死,卑职的职责是扫清一切危险。”隐伏旋即跪下。
褚英颤颤悠悠地从怀里掏出那块玉坠,递给赵雍道:“褚英本就该死,君上不必责怪旁人,父亲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我再无脸见她。”
赵雍接过碧玉道:“为何不早点拿出来?”欲伸手扶住他。
褚英往后退了一步,可能是怕血弄脏了他的衣服,“求君上给父亲一个痛快,褚英......”
话没说完便倒了下去。
褚夏慌忙移过去,抱起他痛哭流涕喊道:“英儿。”
“父亲,你抱一抱儿子吧,儿子要去见母亲了。”褚英断断续续,声音微弱。
你在我眼里是最优秀的。褚英的耳边响起谢无欢声音。这一生这一世所遇见的人,来生一个也不想见,不,来生一定要先与叶冉找到谢无欢,然后去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他的一生终究是徒劳无功的,就连死也是那么不足为惜。他没有狼藉街市,却也没能战死沙场。
最后赵雍当着郭婷芳的面处死了褚时,除了褚夏,其他相关人员斩首示众,并昭告天下,先王当年是如何被蒙蔽,容家如何被冤枉的。
赵雍虽未亲口答应褚英,但是碍于那枚玉佩,他最终只是让褚夏在容鹤坟前自裁,尸骨被送走。
时隔多年,城外三十里地,那个英勇的战士容涣,被接回凝露山,与他的亲人团聚。容麟一家三口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上香祭拜。当宫雁看见容涣的坟茔时,泣不成声。那里埋了她的爱情,埋了她一生无法释怀的人。虽然与容麟相濡以沫,但午夜梦回,那个马背上的少年,依旧让她心痛不已。
郎中令府被抄,男发配,女充奴。整个事件中,他比丞相还积极支持平庸侯,李佳原可以保得一命,只是她自己生无可恋,吊死在自己独守的空房中。
谢无欢临走时说过不在意为父兄修建祠堂。赵雍还是将这一切以最快的速度做好。并重新修整了容府,将他们的排位全部接回去。
赵雍希望容麟留下来,而容麟最终还是带着妻儿离开了,谢无欢到底如何说服自己的哥哥,别去找自己,说服他离开王城,没人知道。
平庸侯被拿下的时候,赵雍就带话给了丞相,他可以继续是丞相,只是别再执迷不悟。
丞相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直到侯府被抄,庸侯一干人等被砍,才战战兢兢地出来,起草了一份文书自我反省。
与其说谢无欢堵了一把,搭上一生的幸福,还不如说是舍弃一切,换来各种假象,除非平庸侯无心篡位,否则势必要让当年的罪魁祸首万劫不复。
出走蜀国实属无奈,为了蒙山那些可爱的将士,免于牺牲。为了人世间少一些离情别怨。为了能让自己的国家有机会喘息,她不得不如此。更重要的是她希望叶冉健健康康地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犹如当年无可奈何的影岱,即便是条不归路,也毅然决然地勇敢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