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一会,冉星云身边的婢女来传叶冉去中厅,说太尉叶桁过来有事商量。
叶冉起身踱来踱去,若有所思。这个动作左青熟悉,军营里叶冉经常来回踱步,但是速度快,所以思考问题给出的决定也快,今日动作缓慢,左青知道这恐怕比战场上还要棘手。
冉星云见儿子此次回来不似从前逃避婚姻,心中喜不自胜,一改之前软磨硬泡的方法,任他自己慢慢决定。
原本也没打算询问叶冉见过元小姐后的意思,可是太尉却忙不迭地上门了。
自然是狠狠地夸了一番元箐的美貌与教养,又顺带提到谢无欢,言辞中略为有些歉意,但为了侄儿的终身大事,为了叶府的门面,他是顾不上其他了。
冉星云见过元箐,及姘时自己也收到邀请,为了儿子,屈尊看了一眼,果然十分动人,所以这次抛开诸多顾虑也积极鼓动儿子去廷尉府,希望能改变他对谢无欢的态度。
叶冉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趁叔父和母亲都在,游说一番,探探家长的态度到底硬到何种程度。
他先是赞美一番元小姐,后将重心放在谢无欢身上。
冉星云倒是心有准备,叶桁完全被动,原本以为今日会面,侄儿还是满意元箐的,至少第一映像不会差,哪知正准备趁热打铁时,发现完全不对路。
刚出廷尉府时,元冲便有意让叶冉次日护送女儿出门一趟,叶桁爽快地答应,都还没来得及跟叶冉说。
叶桁起身,面色顿变,沉默许久后将谢亦和元箐认真地对比了一下,希望叶冉能客观地选择。
冉星云对两个人选的了解多是道听途说,但明显偏向元箐,她认为谢无欢实在配不上儿子,表示自己很难接受这样的儿媳妇。
叶冉脑子飞速地转动着,他哪里不知道横在自己面前的问题是什么?面前的两个家长必须要搞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来硬的。
谢无欢从表面和身份来看,难以取胜。叶冉只能从别的地方着手,于是温和地说道:“远儿听说谢小姐带上面具是因为救君上,救人反儿倒霉,一个姑娘忍受这样的不便,还要承受大家的评头论足,实在是可怜。”
“可是总不能因为这个,远儿就动了恻隐之心?婚姻不是儿戏,为娘自然希望你能遇到心爱之人,可是……”冉星云虽然觉得这一切对谢无欢不公平,但是并不能改变她的立场。
“我们叶家若是娶了谢亦那样的女子,会和她一样成为京城的笑话?一个养女,上无家族势力撑腰,下无父母兄长扶持,如何配得上你?”叶桁原本想说自己万万不同意,还是忍住了,搅毛了说不定叶冉又拍拍屁股走人,想来现在这个态度已经很不错了。
叶冉将谢无欢在蒙山的所作所为,合情合理地阐述了一遍,谢无欢不怕自己被感染,不放弃每一个患蛊之人,冒死救出姚旭,与自己同去烧粮草等等,感情已经有所萌生。
这些感情戏码并不是主要的,因为在家族联姻中家长们最讨厌的就是感情,所以说这些不足以打动眼前这两位,最重要的是身份问题。
“母亲与叔父都知道她是养女,配不上孩儿。”叶冉故意舒了一口气道:“其实翻开表面现象是孩儿配不上她。”叶冉的脑子依然飞速地转着,到底哪里配不上,他得合理地解释一番。
叶桁不解道:“此话怎讲?”
既然要说身份,明知道自己要强词夺理,但也必须试一下。
叶冉不但将谢无欢太师府的地位添油加醋地乱夸一通,还画重点将问题引到赵雍身上,“孩儿曾听闻太师多次为她请辞,君上皆以婚嫁后再作定夺,不过一个侍卫,何须如此?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她的婚姻君上一定得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