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屋,安森鹿卸下围巾,转而围到尤瑞的脖子上,两人靠着墙壁坐下,尤瑞低垂雪白的眼帘,提起铅笔,在本子上缓缓写下字体。
少女雪白的发丝,随笔尖轻轻晃动。
安森鹿什么都没说,只是玩了两盘扫雷,静静地等她写好。
不久,尤瑞将本子放到地上,纤长白皙的手指挪动本子,滑到安森鹿手边。
安森鹿扶着下巴,脸色平静地接过本子,褐色的双眸扫过言简意赅的文字。
少年的脸色先是诧异,紧接着眼底掠过一抹微芒。
他转过头,呆呆地看向尤瑞。
这会,尤瑞正怀抱双膝,静静地蜷缩在房间的一角,她把脸颊埋在安森鹿给她的围巾中,眼眸则是被雪白的发缕遮蔽。
壁炉燃着木柴,散发出火光,澹澹的光晕笼罩她的侧影。
影子投在墙壁上,就像一只低着头的小猫。
似乎,这个冰岛女孩认为是自己的错,才害死了余明道,余明道是安森鹿的朋友。
所以,她很怕安森鹿会因为这件事而讨厌她,疏远她。
寒风轻轻地拍击门窗,挪威的冬天无处不是冰天雪地一片,那喧嚣的风雪,好似就这座木屋都不愿意放过。
安森鹿想说话,但喉咙有些沙哑,他深吸一口气,眸中流转着复杂的光。
“啪嗒……”
火柴被烧断的声响,打断了安森鹿凌乱的思绪。
他低沉地说:“没关系。”
尤瑞没有回应。
“不是你的错。”他又说。
尤瑞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头埋得更深了。
安森鹿低垂眼眸,视线停留在本子上的汉字,大部分字体还是挺简洁的,部分字体歪得奇怪,写得有些生涩,似乎是她的笔拿得不太稳。
把本子再往前翻,可以看到很多练习汉字的痕迹——写得很笨拙,但可以从上面看出来,她这段时间有在好好地学。
前面好几页,这个来自冰岛的少女,用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着“安森鹿”这个名字,她书写这个名字,一个笔画接一个笔画,练习一遍又一遍。
旁边,还有凌乱的画像,尽管笔触很随意,但看得出她的功底。
“你原来还会画画?”安森鹿开口问。
尤瑞开口了:“小时候,学过。”
“为什么现在不怎么见到你画了。”
“老师说我没有天赋,说绘画需要灵感,灵感来自情绪,而我做不到。”
安森鹿挑了挑眉,他是能想象尤瑞的绘画风格,多半就是像是一台机械那样准确无误,但又很难画出一些超脱规矩的事物。
“让她滚。”他说,“不管有没有天赋,喜欢做什么就做,其他人没有干涉的理由。”
“……”
“而且,你这不是画得很好么?”
“或许。”
“还有……”安森鹿合上本子,平静地说:“余明道大叔的事情,我没有怪你。”
“……为什么?”
“还要为什么,是他自己去救你,又不是你逼他做了什么。”安森鹿说,“他是成年人了吧,会为自己的做事情承担责任的。”
顿了顿,他挪开了目光:“而且,他又不一定死了,说不定和科西莫一样,只是变成了市民,在城市里挂挂机。”
尤瑞低头,沉默了良久:“那你要去找他么?”
“嗯,我接下来会去找他。”安森鹿点头,“顺带确认一下他的状况,你就先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事情了。”
“我明白了。”
“等我回来。”
“好。”
安森鹿多看了尤瑞两眼,随后站起身来,放下本子,走到走廊上,关上房门。
这时,漆原律已经来了,是安森鹿提前叫他来的。
“乌鸦,怎么说?”安森鹿背靠房门,低声问。
漆原律迎面走来,“鹿君,官方还没有公布这一轮副本的牺牲名单,我的眼线来消息也没那么快,所以你亲自去确认会比较好。”
“给我地址。”
“安城,回景街,5栋203号公寓。”
“谢了。”安森鹿挥手示意,有些疲惫地说:“使用旅行卷,安城,回景街。”
.......
.......
2月18日,黄昏时分,华夏安城,回景街。
人影稀少的寂寥大街,残旧发黄的店铺招牌,穿着连帽衫、戴着兜帽的少年从巷子里走出,抬头环视一圈,顺着路牌的标记走到了第五栋公寓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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