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高三时,被师父推荐到职业足球队试训,那句话也是他的临别赠言。也唯有他们这样的人,才能体会到其中含义。
足球全国都在骂,但是足球人骂是恨铁不成钢,旁人骂就是看笑话。其中滋味,不是当事者无法理解。男人一世,不争馒头也他妈要争口气。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乔松最后没有做到。他觉着自己愧对了自己,辜负了恩师之愿。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在一种极致的悔恨中,乔松牙齿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眼泪涌出。
“哭吧!这不是懦弱,而是一种释放。”站在栏杆之外,率先流泪的白桦,也对乔松说道。
他和宫老师之间的梦想,白桦是曾经的见证人。她也许不理解,但也知道此时乔松的心境。
白桦更明白,乔松梦想的破灭,是源自那次伤病。这是意外,但又因乔松咬牙坚持,到最后造成半月板摘出、韧带撕裂。而自己则是,那个罪魁祸首。
看着倔强的乔松,依然咬牙坚持的模样,明显处于了奔溃边缘。而面前的这到栏杆,像是隔开了他们的世界。
“白桦。”
“嗯。”
也在这时候,她听到乔松呼唤时,也看到了他转过来的面容。眼眶之中依稀有泪水,但终究没有流出来。乔松的倔强,也由此而体现。
“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
她没有想到,这时候的乔松会突然有此一问。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呢?她想到了,那个夏天在梧桐树下,和乔松的对话。
“我吗?我的梦想就是走遍世界。”
“可我的梦想是作为职业球员,你应该陪在我身边。”
“不要,夫唱妇随是封建社会作风,我要做个新时代女性。”
“我靠,等我成了球星,也经常飞往世界各地踢比赛,你可以一起啊!”
“嘻嘻,那我就努力成为记者,我为你也为自己而活。”
而在那次对话结束后,乔松第二天背着行囊走向了梦想之路。而她也更加努力着,投入到繁重的学习中。
也在高考结束后,白桦如愿的考入上海交大新闻系,她要成为一名记者。而乔松……
顺着栏杆,白桦滑到在地面上。为什么都这时候了,乔松的眼神中依然带着包容。
明明是自己,害得他最后一无所有。白桦想不明白,但这样的乔松让她只能更加的愧疚。乔松没哭,而哭泣的白桦开始用头,不断的磕在那铁质的栏杆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向乔松和他的梦想,不断做着道歉。白桦在恨自己,为什么要和乔松相恋,在当初她甚至是主动的一方。
如若不是自己,也许现在的乔松不是在淮西,而是在那遥远的利物浦,有一个叫做安菲尔德的球场上奔驰。
头磕着铁栏杆,却没有觉察到痛处。然而就在她想加大力量时,原来是有一只手在给自己坐着铺垫。
“乔松。”
“嗯。”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悔恨,依然是一丝淡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