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一乱,刘斓儿挺着短镩带本队就往街对面冲了过去。
所谓短镩,其实就是没有好刀枪的就便器械:一块生铁片子剪作三角形,卷起打成一个圆锥的尖头,用一勺铁汁将尖头浇死,下面留着生铁卷出的孔洞,往一根六尺七尺的木棍上面一安,比打钢刀省了料,比打枪头还省工。
若是铁条锻打而出的就是前面打个尖后面打扁卷起作为插头,不过这么做的很少,毕竟这么弄还不如加点工打根矛尖了呢。
这物件看起来粗糙,这时在街巷房内却起大作用,比刀长,生猛,比长矛短,灵活,就是房内也舞得开。
没片刻就听两面街巷传来几声惨叫,南离又令韩羽带人上了街心的二层钟鼓楼,不一会儿张翦就拎着一个清兵回到大街上来向南离交令。
两面一共六个弓手,刘斓儿那边扎死俩,张翦这边砍死一个,抓仨活的。
南离一看不对!最先跑掉那一伙儿呢?
揪住被张翦擒获的清兵就问:“你们有多少人?”
这清兵还在哆哆嗦嗦哭泣求饶,被张翦拿刀子一逼,大骂喝问:
“快说,不然一刀砍了你!”
南离一把薅住这俘虏的胸襟,喝道:
“说实话,我会饶你性命!”
这俘虏听了赶紧老实回话:
“王守备带队,一哨弟兄们,六十二个。”
“从哪里来?”
“从米粮关退下来,往安岳集结,我们是探路的,”
南离提溜着这小子又问:
“奉了谁的将令?”
“奉抚军王老爷将令,合川打不下,又没了粮,退回保宁去。”
南离知道所谓抚军王老爷自然就是清廷四川巡抚王遵坦。
正在这时,鼓楼上哨子响,韩羽在上面向下呼喊:“赵大哥!那边有人!”
南离顾不得再细问,只吩咐张翦继续问话,自己三步并做两步奔上鼓楼,韩羽引导南离上去向东观瞧:
“赵大哥你看!”
南离顺着韩羽的手势往城门那边一望,一条中心长街,荒草丛生,直通着东面城门,城门下一群清兵正舞刀弄枪,互相招呼,似乎在喊人,还有人吹起哞哞的牛角号。
南离稳住心神,令韩羽去传令兄弟们集结,听号令不要乱,把这伙清兵又观察一番,心下又盘算一番,才笃定决心:
那么被俘的这个小子会不会撒谎?
他撒个谎有什么用?他又不知自己是谁。
这时这么看下来那俘虏说的当是实话,清兵肯定不足百人,而且也不知自己这边多少人,自己这边虽然一群生手,又器械简陋,但胜在得了敌情占有先机。
再看看清兵乱糟糟还在集结整队,打的是一面绿色的小旗,那就是投降的旧明军编做的绿旗兵,此时正所谓机不可失,当即决心下定,就于鼓楼上指画传令!
“张翦、篮子,各带本队,摆开阵势,张翦,你带队,迎上去,堵着门,快!”
“其余兄弟跟着我。”
南离的决心是利用街道狭窄,用两队人正面堵住敌人,自己带大部人手从街路绕过去侧击其后而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