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铲铲,我冒用世子金册,宗人府拿了我问罪幽禁,或者赏赐勋臣,我怎么顶?”
南离啃着野菜饼子不由啧啧赞叹:“不简单啊!还没咋样呢你这就把两头都得罪了啊?”
“不是我,是我们,我们俩!”媅媺急忙用小手来回比划着纠正南离的说法,又隔着桌子探身向前:
“不是两头,是三头,还有张献忠,不对,四头,还有李自成,不对,还有摇天动……”
看着朱媅媺张惶失态的样子,南离呵呵一笑:
“行啦别数了,张献忠死了,李自成早也已经死了……”
“死咯死咯,爪牙还在,我听元大爹说咯,一只虎,那个李自成的侄儿,受了招安,在湖广打仗。”
“那张献忠的四个干儿子都逃去咯,不定哪一日再反扑出来!你要招兵,护驾啊!”朱媅媺说着还噗噗地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护驾也得先有个窝,要不招了兵拿什么养?”
“你这趟出去,是找了落脚地?”媅媺说着话已喜上眉梢。
“倒是有些想法,不过……还要等韩羽他们回来有了信再说。”
“你知道么,我可听你个欧阳说咯,清兵一退再退,一则吃不饱,二则在重庆吃了败仗。”
“这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个铲铲……”
“咱不带铲铲说成不成……”
媅媺只好收声,又把从折上冠里掉出来的头发往回塞塞,很不满意地问道:“不说不说,你晓得重庆谁做主吗?”
“不是一个姓朱的督师吗?主将是于大海、李占春。”
“叫朱荣藩,姓朱,朱皇帝的朱,容字辈的,也是宗室。若我说,不是衡藩就是楚藩滴……”
“啊!?宗室,宗室怎么了?”
“天高皇帝远,这乱纷纷的年月,他一个宗室出来掌兵,安的什么心思呢?”然后向南离循循善诱地:“若是他把达子赶跑,收复到这里来,容得下我等?”
“你们都姓朱,怎么容不下了?”
媅媺很是不满南离的东拉西扯,嗔怒道:“冒称世子,要拿我问罪滴!你,你愿意去给他当官?”
南离冷笑摇头。
朱媅媺继续拍着自己的胸脯,走来走去地劝说赵南离:“就是的嗦,你要拿个出路,要拥戴我,拥戴我监国,监国就得有兵将。”
“要不然,呵呵,蹇佬儿可说咯,他是云南人,识得去湖南的路,大不了我把金册一扔,去投皇上,这儿做下的事谁个也不知晓,到了湖南、广西那边,也能混个温饱奉养,再嫁个勋镇,吃穿不愁!”
“要不,你送我去湖南?”
“你想去?”
“看你咯……”
“你……”
朱媅媺一句话噎得南离无语:这年头从这里去湖南去广西,可不是有高铁、高速,全靠两条腿,走不走得到不说,有清兵摇黄贼不说,只怕寻不到粮自己先饿死了。道路遥远、前途难测不说,就是投了如今据说在湖南的永历小朝廷,那小朝廷能供养朱媅媺?能令赵南离尽心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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