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再次沉静。
白一月忍着不适,起身。
被压在身下殷红的血迹格外刺眼,把床单撤下来,这东西等到天一亮就必须要处理了。
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个男人留给她的玉佩,细细端倪起来。
翠绿的颜色,水润饱满,即便她不懂玉,也能看出这东西价值不菲。
圣都,战家。
思绪沉淀,早就已经被她深埋在心底的记忆,因为重生而重新鲜明。
白灵她的双胞胎妹妹,出生比她晚了几分钟而已。
虽然她们两个是双胞胎,可是相貌却全然不同。
白灵人如其名,白嫩,水灵,聪明伶俐,惹人怜爱,而她……
屋里除了一条土炕,两个矮凳架着的一个破旧木箱之外,在也没有任何物品。
即便没有镜子,她也很清楚现在她左脸上的胎记依然还在。
是的,从出生开始,她的左眼角上便有一块蝶形胎记。
据说李艳梅生下她看到有胎记的这张脸,直接厌恶的把她扔到了一旁。
如果不是她爸没有嫌弃她,恐怕她都活不到睁开眼睛。
就连她的名字,也是敷衍的因为她是一月出生。
从懂事开始,她就活在白灵的阴影下,李艳梅对待她们姐妹的态度,又何止是天壤之别。
可是即便那样她也从来都没有怨恨过,谁让她长了一张让人厌恶的脸。
她觉得人丑没关系,只要人心善。她跟父亲学习医术,承担了家里所有的苦活,累活,只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父亲那样救死扶伤的医生,让李艳梅刮目相看。
但是她却被现实狠狠的打了脸。
十二岁那年向来不喜医术的白灵,突然就有了兴趣。
父亲的医术是家传的,祖上的规矩传长不传幼,李艳梅当然不同意,跟父亲大吵一架之后,用离婚做要挟,逼迫父亲的妥协。
父亲想要一起教,可是李艳梅又不乐意了,说地里也是需要人手的,直接就剥夺了她的学习资格。
从那一天开始,她就只能偷偷的跟父亲学。
生活虽然很苦,但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直到一年前,被人称为神医的父亲出事了,因为误诊导致了一个病人的死亡,对方家属报了案,父亲被抓了起来,判刑三年半。
家里的顶梁柱没了,还把全部家当都赔给了对方,日子更是过的捉襟见肘,有的时候干活最多的她,甚至一天连一口饭都吃不上。
李艳梅终于把心思动到了她的身上,开始四处联系媒人,想要张罗她的婚事,可是她貌丑无颜无人不知,想要“卖”出去又谈何容易。
半个月前,李艳梅在收拾屋子的时候,撬开了他父亲一直锁着的黄木箱子。
父亲在的时候,绝对不允许她们任何人碰的箱子。
里面只有一个信封,确切的来说是一封遗书。
一封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已经去世的爷爷留下的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