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岚和江修仪看了一眼，两人眼眶皆是红彤彤的。
“回…回…家。”
老太太的声音模糊，态度很坚决。
江修仪忍着泪对江燃江铭说：“准备回家。”
阮念念找医院开了药，去找梁燕让她找找人，带走了个氧气瓶，外面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驴车走在路上。
老太太醒来又睡着了。
阮念念时不时的搭上她的脉搏，脉形散乱，已经是大限将至的脉象，老太太对她一直很好，阮念念心里也沉沉的。
江家一家回去的时候。
八二年的大年初一，早上正是拜年的时候。
刚回到家，老太太就醒了，精神反倒是比平时好了一些，看着红光满面。
刚回家。
江国超就来了：“老太太怎么样了？”
江铭微微摇头。
江国超脸上也是一僵：“这平时看着也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江不言和江成蹊还有虎子几个都在王六家里，王六娘照顾着呢，阮念念过去，孩子都已经醒了。
王六娘道：“老太太怎么样了？”
阮念念微微摇头：“状况不太好，医生让回家了，我说叫孩子们去给老太太拜个年。”
王六娘一听这个，原本正准备下饺子也不下了。
“老太太对我们家不薄，我也过去看看。”
阮念念带着孩子过去，徐岚给老太太煮了点吃的，小孩子们已经开始拜年了。
江成蹊江不言跑过去：“曾奶奶，新年快乐。”
老太太含糊着让徐岚给他红包。
“曾奶奶，新年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
家里的小辈多，就是大人不明说，看着老太太的状态，大家心里也能察觉出不对，一会江家屋子里跪了一群孩子。
张慧原本抱着江超生过来：“来给你曾奶奶拜年，拿红包——”
她的话没说完呢，一群人看着她。
就是再笨，也反应过来不对了，声音瞬间止住，看着江老二。
江老二已经上前了。
阮念念也被发了个红包，坐在床边，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她手上没什么力气了。
“别哭，我找你爷爷去了。”
这个时候，她的吐字反倒是比在医院的时候清晰一些，脸上一脸的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眉眼弯弯。
阮念念低着头，忍着不让自己掉泪。
老太太过了一会看着徐岚和江修仪：“我走后，你俩跟老三家，老四家。”
“老三老四家都是有主心骨的，你俩少说话，多做事，听到没？”
这个时候，老太太的话没人不应，徐岚和老太太也相处几十年了，这几十年，没少被老太太照顾教导。
最后，老太太才看向江诚江信：“一家人齐心协力才是正道，你俩偏偏不往正道上走，江家的手艺传给你俩，你俩也该立下来了，立不住，以后别拖累兄弟，拖累孩子。”
江诚江信这会也是红了眼：“奶奶，孙儿知道。”
老太太交代完事情，半闭着眼靠在被子上，拉着阮念念的手，嘴角轻笑：“江燃最似你祖父，性子也似，不爱说话，但人好，有责任心，我一见如故，志同道合，结为夫妻，相伴几十年，没吵过一句嘴，我眼圈一红，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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