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门口夏蝉叫住了他:“喂,给你点蜈蚣丸吧。”拿出来给妹妹服了几粒,正好还剩了些。
赵熙接了个正着:“什么东西?”
“止咳的好东西,当然,你要是不需要,扔了便是。”反正她不想欠他人情。
他的出现,是给她解了围,现在她把这人情还给他。
不能过夜,她怕到时还不了。
九子争权,可不是过家家,与世无争的赵熙都出来了,想必很快就能听到各种不幸的事情。
中州她有点记忆,去那里的十死九伤,没人能全身而退。
原主的祖辈就是县守中州战死沙场,立下战功赫赫这才封侯的。
他漆黑的眸子凝视了她几息,把药丸扔给了身后的人。
随从早静静地守在外面,他一跃上了马,拉着缰绳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忽地从腰间解下玉佩朝她扔了过来:“朱定璋,她夏蝉是我赵熙的人,记住了。”
此话一出,朱定璋惊讶地打头看他。
“九殿下。”赵熙身边的黑衣人也赶紧说:“这不妥。”
“我心意已决。”他翻身上马,低头看了她一眼:“夏蝉,好好活着,若是我战胜回来,我带你走。”
这么有意思的女人,值得他冒险。
才离开那山窝,一边人侍卫便忍不住说了:“九殿下,这会给你招来麻烦。”
“我忽然想,我和她其实也一样,她被流放于此,有人想置她于死地,我虽贵为后九皇子,但是也身不由己,中州也许是我的葬身之地。”
在她的身上,看到他的影子,帮她一把又何妨呢?
他深得父皇宠爱,哪怕小心谨慎隐忍锋芒,但是手足的嫉恨嫉妒,依然无处不在。
父皇的爱有尺度,为了稳固政权,一切皆可牺牲,包括他。
为了牵制住他,所以他的母妃留下了。
他看着清冷的月亮:“云庆,此去中州,若我战死沙场,你替我回来悄悄带走她,让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吧。”
“九殿下…。”
他一扯缰绳看着清冷的月亮:“走吧。”
前路弯弯,踏平便是。
在那夏蝉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种无所畏惧的信念,他似乎也没有那么彷徨了。
夏蝉和阮氏也回到了草棚里,阮氏嘱咐她:“小蝉,可得把玉收好了,九殿下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他说会带你回京城,就一定会的,拿着这个信物,往后别人想要欺负你就得掂量着了。”
夏蝉很是不屑:“我不需要。”
看那九殿下柔弱的样子,只怕大一点的风都能把他给吹跑了,怪不得来的时候无声无息呢,大风刮过来的吧。
想想也是感叹,只怕云朝真要灭亡了吧,看着弱不禁风的九皇子居然都派上战场,是朝中无人了吗?
阮氏奇怪地问:“小蝉,你不是一直想回京城吗?”
芯子都换人了,思想怎么能一样。
夏蝉也只能跟阮氏说:“娘,京城现在也是乱糟糟的,回去不见得有好日子过,而且流放在这里,也不是我们想回去就能回去的。我现在想通,我们要面对现实,我们必须强大,因为这个世道可怜是没用的。”
她还是先给阮氏打打预防针好,免得到时阮氏接受不了她的巨变。
阮氏思虑着她的话,也想着这一路上的辛酸,的确也是如此啊,
夏蝉摸摸夏妍的额头,烧退了好多,在水里又加了些药粉,捏着她的嘴巴灌她喝下去。
喂完之后她也躺下休息,寻思着要怎么改善体质,靠吃营养液那肯定不是办法的。
阮氏忽然又说话了:“小蝉,睡了吗?”
“没呢,娘,什么事啊?”
“你还是娘的小蝉吗?”
夏蝉想一会,坚定地回答她:“是啊,我是夏蝉,你的小蝉。”
寂静的黑暗里,夏蝉能感受得到阮氏有些急促的气息。
良久后她才说:“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