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有船来了,往西边而去,这边的交易还算是公平,给钱给粮都行,老南数了老久,一个子儿一个子儿从破旧的荷包里拿出铜板来,像是很舍不得一样
就这样两人带着货,终于上了船。
有些陈旧的船,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异味也很大。
一路往西行驶,南化地带的河堤,修得都很好,河边的良田也冒出了青绿,桑树田里农人正在忙活着。
老南打开有些破旧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两个又冷又硬的馒头,给了她一个。
她接过慢慢吃了半个,硬实得不好下咽啊,拿出破旧的羊囊喝了口水,很自在地就递给了老南。
老南也不介意,就那么喝。
两人就像是一对相拌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自在。
“再吃些吧。”
“留着中午吃吧。”太硬了,她吃不下啊。
有人过来问:“你们是哪儿来的啊?这瓷器瞧着不错哦。”
老南就咧开嘴笑:“我们是益州的,这是林家瓷窑出产的瓷器,都是不错的。”
“那还挺出名的啊。”
“是啊,你要不要,给你看看,价钱好商量啊。”
老南一下就精神起来,像商人一样,恨不得无时无刻做成生意,立马就从货车上拿下一个碗:“你瞧,都是上好的,这上面都有印记的,这个便宜啊,一文钱一个,你要是要得多了,还可以更便宜点给你,卖了好带我老伴去看个大夫,她身体不好。”
为了配合老南,于是夏蝉挤出虚弱的笑,哀哀地看着那个问话的人。
问话的人看了他们一眼,又看看瓷器,摇头说:“我也只是问问,对了,你们去哪儿啊?”
“不知呢,走到哪,就卖到哪吧。”
那人顿时没兴趣了,又走到船头去跟几个年轻的人玩起了骰子。
他坐下的时候,夏蝉看到他腰间有个牌子,约莫是恭王派来的人吧。
老南也看到了,朝她眨眨眼。
她明了地一笑,看来往西的路,肯定处处都布满了眼线。
大船一直驶,到一个码头,都会有些人上,有些人下。
有些看走路,她都瞧得出来是个练家子。
不太妙的是,好像半船都是那种人。
很快也就出了苗州境地,绕了会便到丰州了交界了,过了丰州再往西,走一日就是中州,然后是西戎。
她和老南选择下了船,在丰州的地方落脚。
丰州看着老旧得很,不管是衣服还是精神面貌,都远远不及苗州。
卸下了些瓷器摆卖,官兵就来收了三次税,老南愁眉苦脸的,每个过路的人都会积极去推销。
夏蝉就坐在地上眯起眼小息,去西戎真的是急不来,慢慢来吧,得让人彻底地对她和老南不起疑。
还是有人来问津的,老南也熟稔地给人介绍着益州的瓷器。
做成了生意于是满脸都是笑,越发的殷勤起来了。
要不是她知道内情,还真以为老南是个沿路做生意的贩子,果然高手在民间啊,最厉害的演员,就是真是这么一回事才算厉害。
傍晚老南买了一碗面给她吃,他又啃起了馒头。
下去了细雨,两又又急急将东西往马车里放。
然后拉着货,一家一家客栈去问,找了一个最便宜的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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