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天此刻已经从第二层甲板上下去了,身为九品武者,在气力上他一个人足足能顶的上十来个壮汉,眼下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了。
见到张云天下去,乌奎将手里的缰绳交给了身边的一个伙计,然后走了过去。
“三爷,莫不是咱们的船今天真的载了不该载的人?通船这几年,咱们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啊!”
听到这话,张云天脸色一沉,眼下他已然能够确定二楼甲板上的那个年轻人来历不凡,非富即贵,并且还是贵不可言的那一种,而乌奎眼下所言,不啻于赤裸裸地在说对方有问题了。
可眼下的情况真的是那样吗?
他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妖魔鬼怪,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当说起“化凡”二字之时,他首先说的便是佛门。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他虽然是一个江湖之人,但是也是一个读书人,读书人养的是一口浩然之气,崇的是礼。
“此言勿要再提,若是他出了事儿,恐怕沧澜的天都要变,你不会真的想让云湖镇鸡犬不留吧?”
说到这里,张云天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客气,语气之中警告意味慎重。
“有些人动不得,有些事儿做不得,这个道理我懂,我想你也应该懂,要是你真的活够了,本公子不介意送你一程。”
忽然乌奎肩头一沉,紧接着他感觉到一股深不可测的内力从张三爷的体内散发了出来,这让这位平日里觉得自己是一个高手的乌奎心头皆是骇然。
眼前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张三爷居然还是一位高手,并且境界远在自己之上,一瞬间,他心里的那些想法尽皆化为泡影。
“三爷,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要是那个水龙卷将沧澜号卷进去,那咱们可就尸骨无存了。”
转而乌老大神色焦急地说了起来,眼下已经不能再拖了。
另一侧,在船舷那边,有几个汉子,神色决然。
“兄弟们,咱们不能继续再这么干等下去了,那处水龙卷明显就有问题,张家那个黄口小儿不懂水龙王,咱们靠江的还能不懂吗?”
“大哥,你的意思是?”
“本该出现这种情况,是需要三牲血祭,但是眼下我们都在船上,那些东西也无从寻来,为今之计,也只能放我们自己的血了!!但愿龙王能感受到我们的诚意,以息雷霆之怒。”
语毕,几个汉子拿出一把不知在那里随手拿的一块碎瓷片,朝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地划了一道,深可见骨。
鲜血顺着他们的手臂流了下来,不多时已经将整条手臂染成血红,随后几人将那条受伤的胳膊伸出了护栏之外,任由鲜血落入湍急的江水之中。
古人拜天,这种做法可真的不罕见,有些地方用的是三牲,有些地方用的是.人,童男童女。
眼下出现此等情景,求人不如求己,于是便出现了这一幕。
小兰和赵守一现在还在二楼的甲板之上,看到这一幕,小兰歪着小脑袋问道:“守一哥哥,要出手吗?”
赵守一目光幽幽,投落在一楼船舷之处,那处地方的几个汉子,为首的就是之前自己在渡口的第一个后手之人,曲老汉。
对于他们的做法,赵守一只能说一句迷信害人。
若是世界上真的有仙神之流,哪里会去要什么三牲血祭,最多便是一炷香火,此等做法,到不像是在供奉仙神,而是在.养妖!
随后赵守一摸了摸小兰的脑袋,出手当然会出手,不过还不是现在。
“时机未至!”
小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除了抓着赵守一长袍的小手,另一只小手开始快速掐动起来。
“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
小兰脸色一变,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卦象,这一卦代表着要想达成目的,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就眼前来说,这个代价可能就是船上的人,或者说是某些.人。
这也就是说之前赵守一所说的血光之灾并非是虚言。
似乎是觉察到了小姑娘的心绪,赵守一摇了摇头。
“莫急,莫急,若是我说一会儿咱们会被张公子赶下船去,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