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吃得很是清淡。
野菜面羹汤。
只撒了一点点盐,一口下去嘴巴里全是那种苦涩发酸的味道。
宋时一看那绿油油泛着黑的一坨坨就倒胃口,这实在不能怪他,他是个有品味对生活有要求的人,对于吃进肚子里的东西真的无法将就。
这太强人所难了。
明明桌上还有煎饼
他也不客气,直接上手拿了一张往嘴里塞。
香是挺香。
就是有点硬有点咸。
不过还能接受。
他能接受,宋母,不,这一桌子的人接受不了。
“老大你干什么!”宋母惊叫道。
宋时叼着饼子一脸无辜,“吃饭呀。”不然呢,他这样子也不像是唱戏啊。
吃饭,谁特么不知道是吃饭,但关键的——
“你面前不是给你舀了吗,你做什么要吃给你小弟烙的饼!”那可是实打实的白面啊,她存了好久,自己一口舍不得吃,就是等着老幺回来给他补身子的。
结果,今早糊了一个,现在又被截糊了一个。
所以今天是不易吃饼吗。
地里的粮食就得那些,去镇上换成白面更少,如此的精贵物也是你一个庄稼汉子能吃的,配吃的?
宋三嫂很乐意看到大伯哥倒霉,她幸灾乐祸笑道,“大哥,你又不读书,又不用费脑子,你吃什么白面啊。”
宋时眼都没抬,“至少我还有脑子,你呢,你有吗?”
你有个锤子。
宋三嫂:“.”
好气哦。
胳膊肘碰了一下身旁的男人,宋三也不满,看向宋母,“娘,你怎么说?”
宋母脸木。
我能怎么说。
就你大哥那张嘴巴你以为我能说得过他吗。
宋三又看向宋老头,“爹!”
“要说那饼子给小弟吃,我没意见,小弟是咱家唯一的读书人,要带着全家鸡犬升天的,他该吃,可大哥他凭什么,他什么都没做他有什么资格,我不服,同样是儿子,我也要吃。”
话是这么说,却不敢伸手去拿。
宋玉脸色更黑。
简直想拂袖而去。
什么鸡犬升天!难听死了!果然是一群未开化的愚民,愚不可及粗俗不堪,毫无半点礼仪规矩!
被点到名的宋老头真的想死。
吃个早饭而已,能不能安生点,他一点都不想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烧脑壳!
“老大,你不能这样”
心里又埋怨老婆子烙什么饼啊,这不是把把柄硬塞到老大手里闹得家宅不宁吗,反正老大一会儿就要去山里,就不能缓一缓,等他走了再烙。
烦死了!
宋时嘴巴里嚼着饼,有些干,让大丫去给他倒了碗水,看着宋三一脸莫名,“不就是个饼子,又不是什么稀奇难得的物件儿,前几天咱家天天吃肉的,我还看得上这个,娘做出来不就是让大家吃的吗,三弟你要想吃拿不就是了,告我状干嘛,你不会真以为这是专门做给小弟一个人的吧,肿么可能,你忘啦,先前咱家吃鸡肉时娘舀了一大海碗出来给小弟留着呢,那才是小弟的早饭,不信你问你媳妇,厨房那锅里绝对煨着一大碗鸡汤面或者鸡汤面疙瘩。”
宋老头、宋母:
想打死这个不挑事就会死的东西!
宋三看向妻子。
宋玉也把目光投向三嫂。
宋三嫂:一瞬间成为视线的中心有点受宠若惊啊。
她眨了眨眼,努力回想了,下意识看向婆母。
宋母:老娘缘何要承受着难言的压力。
宋时还在比划,“这么大一碗呢,我看了下,有鸡腿有鸡翅,都是鸡身上特别好的。”
说着羡慕不已的对宋玉说:“小弟啊,你看娘对你多好啊,可惜我娘早死了,从来没人给我留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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