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一过,寒露紧随而来。秋收的喜悦冲淡了人们的疲惫的躯体。水塘边一排纤细柔软的垂杨枝头上犹如柳眉刀片似的叶子已开始由翠绿转变为金色。有些急性子的叶片已随风而舞洋洋洒洒飘落下来,他们多数落在池塘的水面上,小部分落到塘堤上去。小鱼儿钻出水面,跳动在柳叶的上面,这些顽皮的鱼儿它想做什么?是挑衅?还是错将黄色的水面上的叶子当成是自己的小伙伴?它们正在“乐不思蜀”了呢。谁都不会关心它们的这种快乐与童心,鱼儿有时候与人一样快乐着,这景致是很难被别人捕捉到的。
方运庆依旧很早出门。他挑的货担看起来并不太重,也就是八九十斤的样子。可是,古人说得好:远路无轻担。方运庆每天所走的路几乎都超过了五六十华里,这肩上的重担就不简单。何仙香平时也严格控制丈夫担子的分量,不允许他赌力。每天要求他早去早回,她会在固定的时间在村口候着他,这是常年的规矩。
方运庆白天在外面卖瓷缸,中午饭是何仙香早上做好带在身上的,一般都是面粉摊的饼子,有时候也做点米饭给他带上。方运庆平时中午都是吃冷饭,这在夏天还好,但是到了下半年,情况就不一样了,有时候吃了就会肚子疼,方运庆也都是忍受一下就过去了,他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何仙香,怕她担心。
何仙香把丈夫的中午饭烧好放在一个铁皮盒子里去,就出去帮方运庆整理货担去。小儿子方秋祥走进厨房,看见没有上盖的饭盒里面香喷喷的饭菜,于是就将瓢羹取过来舀着偷吃起来。何仙香回来,发现儿子已经把饭盒里的饭菜吃了一半还多,就气得扬手就打他,方秋祥放下勺子就跑,母亲追出去大声喊:“你有种就别跑,看我不打死你?”
方秋祥拼命往外跑,何仙香追到台门口就回来了。再重新做饭已经来不及了,就对运庆说:饭被小欠债鬼都快吃完了。方运庆就问:还剩下多少?何仙香忙说:只小半盒了。方运庆就说:就带这些吧,吃了再说。于是妻子就把饭盒重新包好,塞到缸子里去。运庆挑走了。
再说方秋祥趁母亲出去空档偷偷溜回家,见母亲卧室房间的门已经扣上一把铜皮挂锁,厨房开着人没有在,他在厨房翻动起来,没有找到可以吃的东西。走去推卧室房间的门,锁着推不开,门槛又高,门在秋祥的推力作用下,在中间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空隙,方秋祥先插一只脚进去,发现空余的地方不宽绰,于是他又背转身体,将另外的一只脚也插进来,屁股紧贴着门的缝隙,双手支在门槛外,他试探了几次,钻不进去,他又变动身体的方向位置,侧着身子再试,好不容易才钻了进去。方秋祥在父母的房间里寻找起吃来,箱子太高,没办法找,只能找相对低一点的地方,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母亲藏起来的米粉蒸糕,这让方秋祥又惊又喜又馋又怕起来。他躺在床底下,把瓷瓶弄翻倾转过来,把米糕放进嘴里吃。吃饱了,就爬出床底,方秋祥准备像刚才钻进来一样钻出去,可是尽管想尽办法都已没法钻出门来。
这时,母亲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过来。看来母亲已经回家了,而且马上就要过来把房间的门打开了。方秋祥害怕起来,房间里也没其他地方可躲,他只能又钻进床底下去。母亲在厨房停顿了一会,就过来打开房间的锁,后面跟着姐姐方彩丽。只听母亲对姐姐说:彩丽,你把米淘一下,午饭你来煮,我把你爸衣服拿来补一下。于是方彩丽就在米缸里掏米出来,到厨房里去了。母亲就坐在床沿补衣服。方秋祥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怕被母亲听到,免不得又是一顿毒打。
方彩丽烧好午饭,就催母亲过去吃。母亲这才想起小儿子说:“你弟弟呢,怎么还没有回家?这个欠债鬼,你去把他找回家,看我如何收拾他。”方秋祥听到了,就更不敢吱声了。方彩丽在外面寻了一圈回来,就去告诉妈妈说:“弟弟没有找到。”母亲说,你再去找找看,彩丽就又出去了,回来还是说没有找到。母亲就把衣服放下来,把房门锁上,与女儿一块出去再找。方秋祥从床底下钻出来,就去拉门,门锁着,怎么也拉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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