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眼看着兴庆宫宫门前一片狼藉的现状,饶是陈玄礼心大,眉毛也猛地跳动了两下,暗自咋舌。
“自三大内建成以来,何曾有人敢在此处闹事,打成这样,得花费多少贯钱才能修补好……”
无论是太极宫、大明宫,还是玄宗皇帝上位后以太子潜邸为根基建造的兴庆宫,不仅宫内的雕栏画栋、舞榭亭台,宫门前的装饰雕刻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尤其李隆基还是个喜好排场、精于享乐的帝王,兴庆宫的宫门前更是增设了大量的精美陈设,种植了不少挺拔俊秀的树木,可谓是美轮美奂。
然而如今,这一切都被打砸成了“一片焦土”,杂乱不堪。
陈玄礼瞪着一双大眼,看向对面那两人,想见识一下究竟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做出此事。
当看到苏鹤的面孔时,陈玄礼惊讶不已,叫道:
“苏员外郎?这……这都是你干的?”
准确地说,对宫门前的环境破坏最大的人并非苏鹤,而是安禄山。
遁地术这类武技,在山野之地也就罢了,偏偏在京城这种地方施展开来,自然是破坏性极大。
即使不说那些陈设器物,就连宫门前的御道都要工匠民夫们重新修筑很久,才能完好如初。
而另一边,安禄山见朱雀大阵已然沉寂下去,周边没了威胁,顿时又觉得自己行了,托着大肚子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冲着陈玄礼恶人先告状道:
“陈将军!此獠无端于此地伏击于本官,我出手反击,乃是自保之举,汝为何要偏袒这个刺客!”
“身为禁军大将军,却如此处事不公,某进宫后,定要在陛下面前讲明此事!”
虽然面前的安禄山其官职、权势、修为都远高于自己,但陈玄礼却丝毫不怵他,咧着大嘴笑道:
“某当是谁,原来是安禄儿……啊不,安节度,公刚才威风凛凛,宛如天神下凡,大刀都快剁到苏员外郎的脖颈上了,哪里还算是自保之举?”
“某也是为安节度着想,这位苏员外郎可是陛下近年来的亲信之臣,安节度若是失手错杀了他,岂不是开罪于陛下?”
由于安禄山被杨贵妃的婢女、宫人们当做婴儿戏弄的事早已流传四海,因此许多人笑称其为“安禄儿”。
但人们大多也就是在私底下笑两句,像陈玄礼这么虎直接当面开口的,还是第一次。
安禄山也气得不轻。
死死地盯了陈玄礼和苏鹤半刻后,安禄山一甩宽大的袖子,忿忿地快步向宫内走去。
龙武军兵士们知道了他是谁,自然也不敢阻拦。
路上,安禄山心底琢磨起来。
“可惜,被这姓陈的田舍奴半道搅了局,否则已经斩了那人,绝了后患。”
“陈玄礼说他是陛下亲信,内侍也对他似乎颇为尊敬,莫非真是陛下新得的宠臣?”
想了一会儿,安禄山定下了主意,如若苏鹤当真为陛下所器重的话,他到时候就先行示弱,向李隆基哭求原谅。
这也是他惯用的伎俩,博取李隆基的同情心,从而赦免自身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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