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渤海三十里铺。
余盈盈再次想起,早上自己脑海中浮现的那一幕。
她问道:“青竹叔,昨晚那老人家到底怎么了?”。
青竹本想如实相告,但是又怕‘恶鬼’一词吓到余盈盈,自己也不好解释。
于是,他只是回应道:“嗯,该是得了狂躁症”。
余盈盈接着道:“狂躁症?怎么我从未听说过?这是什么病症?”。
青竹道:“嗯~,~我也从未见过,昨日也是第一次见”。
余盈盈思量再三,小声又道:“那~~,青竹叔可见到司徒寒玉了?”。
青竹未能听清,他回身问道:“谁?”。
余盈盈清了清嗓子,道:“司徒寒玉,殿~~,哦,玉公子~,昨晚我好像看见他了”。
接着余盈盈的话音,青竹朝着余盈盈身后的竹篓里看了看,然后回应道:“我未见到玉公子”。
余盈盈抿了抿嘴道:“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青竹道:“盈盈,你不必多想,许是这几日太过劳累,昨日又着了风寒,身体有些虚弱罢了”。
余盈盈点了点头。
二人说话间,就来到了三十里铺。
青竹跃下马背,牵着马缰在三十里铺环顾。
冷云天率将士追击蛮寇,已经过去很长时间。
这里尸骨也被野兽啃噬殆尽,但土壤中,还依稀散发着腥臭。
青竹在一处泥土中,抽出半块犀甲残片,上面泥土混合着已经干涸的血渍。
余盈盈背着小白也跃下马背,来到青竹身边。
青竹手中拿着那半块犀甲残片,道:“如果不错,这该是云天的甲衣”。
余盈盈从青竹手中接过犀甲残片,仔细看了看,忽然心情沉重,道:“没错,这是云天哥哥的,我认得。
这原本是三师叔的,云天哥哥出征时,王妃特意将犀甲按照云天哥哥的身量裁改,这犀甲片是我和秋水一片一片缝上去的”。
余盈盈说话间已是带着哭腔,眼睛里泪水也开始打转。
青竹见状,安慰道:“盈盈先别伤心,沙场之事,瞬息万变,没有谁能全身而退,双方交手,总是会有所伤。或许,云天只是不妨,被流寇所伤,落下了甲衣”。
余盈盈手中拿着犀甲残片,看着青竹。
青竹接着又道:“索性,现在我们还没有看到云天尸骸,那就至少有一半说明,他或许还活着。他若是活着,说不定已经朝着京城而去”。
余盈盈听青竹如此一说,似乎有理,立刻平复了心情,道:“青竹叔说得有理,那我们即刻回京!”。
说罢,余盈盈转身就要上马。
青竹接了话音道:“嗯~。不过,我还有事要办”。
余盈盈道:“青竹叔还有何事?”。
青竹下意识地朝着余盈盈背后的竹篓又看了看,道:“受人之托,走吧~”。
少许之后,青竹和余盈盈来到茅草屋。
他们见院中无人,两人便进了屋。
进得屋来,青竹左右顾盼,寻找着。
余盈盈不知青竹此行为何,只顾跟着青竹来回看着。
突然,‘窸窸窣窣’之声从余盈盈面前一水缸里传来。
余盈盈闻声驻足,从腰间拔出剑来,剑锋指着那水缸,道:“出来!看到你了!”。
余盈盈边说着话,脚下慢慢靠近水缸。
来到水缸前,见那缸口上面随意盖着一块儿竹席,‘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是从这底下发出。
余盈盈手中持剑,慢慢伸向竹席下,然后快速挑开,身子也随着后退一步,但并未见水缸内出现任何。
她再次慢慢靠上前去,探头朝着那水缸里瞧,正瞧见一把冲天小辫出现在自己眼前。
余盈盈仔细瞧过,才看清楚,这水缸里面竟然是一个小男孩儿,模样十分可爱,此刻正抬头扑扇着两只眼睛看着她。
余盈盈惊讶之余,将小男孩抱了出来。
她拍了拍小男孩子身上的灰尘,蹲下身来,问道:“小孩儿,你怎么藏到水缸里了?你的爹娘呢?”。
小男孩儿不说话,余盈盈接着又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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