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敕扈,你抬起来头看着我。乌敕一族坐享西山地利,砦中广厦豪宅、如花美眷还不能满足你的贪心,你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却为何三番数次挑衅朔州?”
“乌敕扈受莫突顿利挑唆,以为朔州软弱可欺,却不识徐军侯威名,罪该万死。”乌敕扈磕头道。
徐怀盯住乌敕扈,厉声喝斥道:“乌敕扈,你等当然死不足惜,但你看看你身旁的乌敕族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平日里想必也是衣不蔽体、食不裹腹,你等怎么就忍心骗他们拿脑袋别在腰上帮你拼死拼活?即便我徐怀无能,叫你们打下朔州,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除了放纵数日奸杀劫掠外,从此之后能住上广厦豪院、能坐拥如花美眷,从此之后妻儿父母能衣食无忧?他们拼死拼命,到最后还不是拿他们的脑袋,帮你们夺金掠财、封官加爵,然后叫他们的子子孙孙,倍加受你等子孙的盘剥、奴役?”
乌敕扈当然能想到投降之后,即便他及家人能苟且活得性命,但对女眷被侮辱以及种种酷刑加身都有心理准备,更不要说当众被训斥了。
只是徐怀这时所训斥的这些话,叫他很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不知道要如何卑微的回话,才能叫徐怀满意。
徐怀没有理会乌敕扈,拽起一名穿破烂袍衫、须发乱蓬蓬的瘦削胡汉,看他骨骼粗大,被捆绑住的双手虎口掌缘皆是厚茧,应是武艺不错之人,问道:“我记得你的样子,好几次袭扰朔州都有你的身影!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妻儿父母在哪里?”
“我叫乌敕海,你管我妻儿老母做甚?”乌敕海双膝努力跪直在石地上,豹目桀骜不驯的盯住徐怀。
“阿海!”这时候一名胡妇在被拒马、甲卒封锁的街巷里凄声呼叫。
徐怀示意放那名胡妇过来,紧接两名瘦骨伶仃、都看不出男女的孩童跟一名颤巍巍、风吹能倒的老妇,也跌跌撞撞的走到族祠前的空场地上,簇拥到乌敕海的身边,惊恐的盯着徐怀。
“乌敕海,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乌敕扈家的儿女、婆娘,再看看你自己的妻儿老母,”
徐怀从乌敕扈身旁拽起一名皮光肉滑、穿着锦袍的女眷以及几个孩童,扔到乌敕海跟前,厉声问道,
“你他娘跟我说说,你跟乌敕扈袭扰朔州,到底是为什么了?是为了自家妻儿老母活活饿死渴死,为了乌敕扈院中的女眷、孩童到这个节骨眼上都还能一个个养得皮光肉嫩?我知道乌敕寨被围困缺水好些天,但乌敕海,你睁开眼睛看看,乌敕扈宅子里像是缺水的样子吗?你能从乌敕扈宅中女眷身上搓出半点污垢来吗?”
徐怀一把将一名女眷身上袍裳扯裂开来,将她光滑雪白的胴|体暴露在乌敕海跟前,叫他睁眼看着。
徐怀无视那蜷住四肢的女眷,重新站回到族祠前的土台,看着跪伏在地上的群俘,振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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