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了晏长风的班,以为是捡了个便宜,因为人家已经把国公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各位管事各司其职,高效有序,她只需按照晏长风的管家方式来管家就不会出错。
可她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管事们配合晏长风,不代表就会老老实实配合她,毕竟收拢人心的是晏长风。本来如果账上有钱,她吃现成的或许能太平一些时日,可偏偏账上没钱。
起初秦惠容为了拉拢人心,出手特别阔绰,每月给管事们涨了不少利钱,还隔三差五地给些赏赐,得了不少的夸赞。后来账上的钱渐渐少了,她不得不缩减开支,这一缩减,管事们心里就不舒服了。
如果只是缩减开支也不至于,可最近秦惠容又叫他们先自掏腰包为府里办这办那,累计十日后找账房报账,今日这事就是报账闹的。
赵氏跟许氏面前,几个管事七嘴八舌地嚷嚷:
“账上没钱早说啊,凭什么让我们掏腰包啊,这掏了又还不上,这叫什么事?”
“就是,我们都不是那些不讲理的人,世子夫人说让我们自己掏钱的时候大家一点都没有犹豫,谁知道现在还不上了呢!我们的钱都是过日子的钱,没了这些日就不好过了。”
“夫人,太夫人,可务必要替我们做主啊!”
“账上怎么能没钱呢?”赵氏简直纳闷儿透了,最难过的年关已近过去了,怎么现在反而要靠各位账房过日子了?
钱忠说:“夫人告罪,有件事我没敢说,前些日子世子夫人从账上挪用了一笔银子,账上就空了,我本来不敢给她,可世子夫人说要不了几日就还上了,又再三请我帮忙,我就没好意思拒绝。”
赵氏更不解了,“她挪钱做什么?”
钱忠支吾着说:“依我所见,世子夫人怕是借了折子钱,年前府里缺钱,她忽然就拿出了两三万来应急,算算日子,一边过了年她就该还第一个月的钱了。”
“折子钱?!”赵氏吃惊地看了眼许氏。
许氏早对秦惠容不满,听到这里更是气得不行,“去把她叫来!”
晏长风跟秦惠容前后脚到,两人在门外短暂地碰了一下面,互相笑了笑。
晏长风让她先进,“大嫂请吧。”
秦惠容从容地进了屋,迎着赵氏许氏的怒气跪在地上,“祖母,母亲,惠容来告罪。”
许氏拉着脸,“既然来告罪,你就自己说了吧。”
秦惠容磕了个头说:“惠容无能,没能管好家,也不像弟妹那样有钱,被逼无奈只能出去借了折子钱,那些人逼债逼得紧,大过年的就来讨债,我没了法子,就只能先从账上挪用了一笔应急。”
管事们听到这里都不淡定了,“世子夫人你这就不厚道了,明明没钱,却要来坑我们!”
“就是,咱们的钱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让我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所谓墙倒众人推,府里管事之所以这样闹,皆是因为世子出了事,眼看着大房要倒了,自然不将秦惠容放在眼里。
“你好大的胆子!”许氏气得直拍桌子,“管不好家就算了,怎么有胆子去借折子钱?国公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秦惠容:“请祖母责罚!”
“这种时候来说责罚又有什么用?”赵氏看了看站在后面的晏长风,“倒是得先还了钱是正经。”
许氏一眼就看出来赵氏又打量着让长风出这个钱,心里的火直接烧到了上一代,“你拿什么还这个钱?儿媳妇虽然管家不利,可根子出在哪?出在你!你交给人家的家底儿就没多少!”
赵氏被骂得灰头土脸,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晏长风知道赵氏打的什么主意,她主动说:“祖母,母亲,我现下手头没有那么多银子,大概帮不上大嫂的忙,但各位管事们的钱我可以先还了,咱们再难也不能短了管事们的钱,大家过日子都不容易。”
跪在地上的秦惠容看向她,眼里隐含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