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已经咽气了,我们是在一片林子里找到的,看样子是发狂后跑死的。”
晏长风几乎能确定是有人为干预,只但愿这个人不是死掉的那个男人,否则就成了死无对证。
随后,仵作当场解剖了马的胃,拿出了胃里残余的食物。
晏长风这时说:“我们家的马喂的草料都是特制的,即便被租赁出去,我们也会提供足够的草料,烦请先生对照我们的草料查验胃里的食物是否对得上。”
王掌柜拿来了铺子里的马料。仵作对比了马胃里的残余食物,很快就找出了疑点,“这胃里的草料对不上,这位掌柜拿来的草料比较精细,有数种杂粮跟豆类,而马胃里只有草,是一种能致牲畜疯癫的草,叫苦马豆。”
此言一出,人群哗然。
领头的衙役问:“如此是否就能断定这马本身没毛病,而是因为被人喂了这种草致狂的?”
仵作肯定,“以我的判断是如此,若是不足为凭,亦可另找懂马的人来查验。”
衙役二话不说,招呼手下,“都带回去交由知府大人审讯!”
那老妇登时慌乱了,“你们什么意思?这是把罪过赖在我儿头上了吗!”
这大娘认死理儿但不傻,她很敏锐地意识到,眼下的证据对她儿子不利。
晏长风认为多半不是死掉的男人有问题,毕竟如果没有巨大的好处,谁也不能拿自己的命来坑人,他极有可能是被利用了。
只是现在死无对证,没人知道这男人是自己主动租马还是受谁嘱托来租马,更没人知道马吃的草是谁喂的。
随后,两个妇人,男人的尸体,马的尸体,以及晏长风跟王掌柜都被带去了府衙问案。最终的审问结果跟晏长风预想的差不多,因为死无对证,所以判定是死掉的男人私自喂马吃了致疯癫的草,然后被疯马踢死,与马车租赁铺子无关。
两个妇人哭得绝望至极,赖在堂上死活不肯走。
知府命人将她们赶出去。晏长风恳请衙役稍后再驱赶,蹲下来跟两个妇人说:“虽然与我铺子里的马无关,但毕竟是被我的马踢死的,我赶到很抱歉,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同我讲,我会尽量帮你们。”
两个失去依靠的妇人些许止住了哭声,晏长风趁机扶着那位老妇人起来,“咱有什么问题出去再说,这里并不解决你们后半辈子的生计问题。”
离开府衙后,晏长风将他们带回了租赁铺子,并叫人准备了午饭。
吃过饭,晏长风问道那个妇人:“我能冒昧问一下,大哥是做什么的吗?”
那妇人不知是累了还是看开了,不哭也不闹,被一种绝望的平静取代,她耷着肩说:“我家男人是赵府的车夫。”
晏长风一怔,“哪个赵府?”
“就是武昌伯赵府。”
晏长风似乎对上了,这武昌伯正是赵氏的胞兄!她又问:“那这两日赵府可有人来找过大哥?”
那妇人道:“有过,前儿晚上吃饭之前,赵府的管家来过,与我家男人说了一会儿话,我还请他留下吃饭来着。”
晏长风:“那你可知我是谁?”
那妇人茫然地摇摇头,今日所有的人都喊她晏东家,她并不认识。
晏长风:“我是宋国公裴家二房媳妇儿,宋国公夫人赵氏你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她是武昌伯家的姑奶奶。”
晏长风又问:“那你觉得你家男人有可能会租赁一匹价格昂贵的马吗?”
那妇人果断摇头,“我家几口人全靠他一个人的工钱过活,并不富裕,他断不舍得。”
“所以问题在这里,”晏长风说,“大哥他为什么会在我铺子里租一匹他舍不得租的马?他只是赵府的马夫,能有什么事需要独自骑马去通州?”
妇人又茫然起来,“我,这我也纳闷儿,我问他,他说管家不让说,是需要保密的要紧事。”
晏长风几乎能肯定,是赵氏请了娘家人找人来她铺子里租马,设计了这么一出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