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事在她意料之外。
大姐说蜀王将死,裴二身体每况愈下,大限或在两年后,让她务必注意。
大限二字扎的晏长风眼睛生疼,她一时间脑袋空白,许久后才回过神来。
她一直以为裴二跟蜀王会因为夺位失败而身死,却没想过裴二是因为身体不好。这结果比失败更让她难以接受。
夺位失败可以挽回,身体不好却是回天乏术。她当然也知道裴二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却不曾想这一天来得这样早。
她神魂皆失,茫然地将信举在蜡烛上点燃,直到信纸烧到指尖,她才猛然回神。她深吸一口气,用手使劲儿搓了搓脸,这才走出房间。
书房灯未熄,透过窗户清晰可见某人坐在书案前的身影。他以手撑额,不知在看什么,看得专注。
裴修在看媳妇儿写的信,一共就五封,他每日要看几遍,信纸都快被他看出俩洞来。
窗外走来一人,他以为是如兰去而复返,没舍得将视线从那两只大肥鸳鸯上移开。他正想说夜里不需要什么,却冷不防听外面的人道:“我画的鸳鸯好看吗?”
裴修浑身一怔,怀疑自己是想她太多产生了幻觉,这才回去多久,怎么可能现在就回来了?
“喂,睡着了啊?”晏长风隔窗伸长胳膊举到裴二面前,“我的信那么催眠吗?”
裴修一把攥住眼前的手,好像怕幻觉消失一样,待确定手心里的手是有温度的,这才扭头向窗外。
“你,你怎么回来了?”
裴二公子结巴迷茫的样子甚是可爱,晏长风跳坐上窗沿,勾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你要不希望我回来,我现在……唔!”
走字还没说出来,嘴巴就被咬住,这人不知道是不是饿了几天,活要将她生吞了。
裴修站起身,一边亲吻着将她从窗沿上抱进来放在案上,手勾着她的腰贴住自己。他摸到她腰间别着一把火铳,咬着嘴唇问:“哪来的?”
晏长风双腿夹住他的腰,胳膊勾着他的脖子,距离近得要擦出火星子来,她咬他的唇,嘟囔:“能不能专心点亲?”
裴修轻笑,回咬着加深亲吻,直把她亲得舌尖发麻气喘吁吁。
八月暑气尚在,贴一会儿就大汗淋漓,却像如兰说的,热死也甘之如饴,两人紧紧抱着对方,不想留一点空隙。
久久的亲吻与拥抱填补了近一个月的空虚,两颗心欢喜又满足。
晏长风捧着他的脸端详片刻,“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瘦了不少。”
裴修不否认,“我一个人吃饭怪没劲,吃不多。”
“那陪我吃顿宵夜吧,我回来还没吃饭呢。”晏长风隔窗喊如兰,“叫厨房开火,做两碗饺面!”
如兰:“好嘞姑娘!”
裴修才反应过来,今日媳妇儿回来,家里竟然没一个人告诉他!
“葛飞葛天!”他也隔窗喊,但无人应。
谁敢应,这时候出去就擎等着被发配到山沟当苦力吧。
“是我让他们瞒着你的。”晏长风自然要救队友,她捧着裴二的脸转向自己,“阁主大人,看我的面子呗。”
裴修笑起来,抬手刮她的鼻尖,“是,我家夫人终于有了一点恃宠而骄的样子了。”
“恃宠而骄我可不敢。”晏长风撅嘴道,“偏院里还住了两个有宜男相的娇妾,我要骄了,万一弄巧成拙失宠了怎么办?”
裴修哭笑不得,她不提他早忘了还有那么两个女人。他捏着她的下巴贴近,“那要不你骄一个试试?”
晏长风立刻做柔弱状,捏着嗓子造作道:“哎呀,我腿麻了,你抱我走~”
说完先把自己恶心个半死,“不来了不来了,我看你也没有享受娇妾的命,就跟我凑合过吧。”
裴修笑起来,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隔间的小床,“这么着急赶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嗯,是有要紧事。”晏长风勾着他的脖子,贴近他的耳蜗吹了口气,“可是你确定要现在说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