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发,你说此时立皇太孙到底对不对?”
圣上下意识依赖大长公主的决定。得知她原来没有同意此事,也对自己的决定起了怀疑。
“哎呦圣上您折煞老奴了!”陈公公惶恐,“老奴是个什么东西,哪里敢置喙此事!”
“让你说你就说!”
陈公公一张肉脸扭曲着,纠结半天才不得已道:“圣上,老奴不懂这些,不敢评判,倒是觉得刘阁老说得有理,不妨等蜀王殿下回来再做定夺。”
“你个糊涂东西!”圣上一听蜀王就来气,“他都打到北都城下了,还有他什么事,你滚滚滚滚!”
陈公公立刻退下,有多远滚多远了。
圣上是有脾气的,尤其病榻上待久了,越发多了三分无能戾气,朝臣越是反对他越是要立,第二日早朝,他坐上玉辇,让人抬着他上朝宣布此事。
然而他还没坐上龙椅,蜀王便到北都城外了。
“圣上!蜀王兵临城下了!”
“他还真敢带兵攻到城下!”圣上怒冲心头起,“关闭城门,给朕将叛贼斩杀城外!”
盛明宇在城下不假,但没有带兵,也没带武器,只带了着太子的棺椁,盛明轩的人头,还有押运成锋的囚车。
武将进城不得带兵,他不是来攻城的,自然要遵规矩。但守城的却不放他进城。
“反贼盛明宇,圣上有令,务必将尔斩杀城外!”
盛明宇就知道成琨不会那么容易叫他进城,“叛贼?你见过一个人当叛贼的吗?”
守城之人不接茬,只道:“上箭,将此贼射杀!”
话音落,城墙上出现了一排弩箭手,一起箭指盛明宇的脑袋。
盛明宇大无畏地站在当中,指着城头上发号施令的人,“我认得你,是北军卫的指挥佥事,叫什么来着,叫金展是吧,怎么,指挥副指挥都不在,你成了北军卫领兵了?是不是成琨许诺你,只要你替他办事以后指挥使让你做啊,那巧了,成琨也是这么许诺他儿子的,可现在你瞧,成副指挥成了阶下囚,成琨也没说救他一下,亲儿子都这待遇了,你一个外人啧……”
金展对他的挑拨无动于衷,“少废话,射!”
弩箭破空而来,盛明宇翻身躲到棺材后面,那些箭头噼里啪啦地扎在了棺材上,如果穿透力够的话,太子殿下的脚丫子已经成刺猬了。
“大胆!那可是太子的棺椁,你们竟敢如此大不敬!”盛明宇躲在棺材后面狐假虎威,得意非常。
弩箭霹雳吧啦地落在棺材上,地上,也有一些打在了囚车上。不过没有射中成锋,应该是他老子还残留几分人性,不到万不得已不杀他。
盛明宇偏要试探人性,从太子棺材后面跳到囚车后面,“成锋,要不要打个赌……哎呀!”
赌还没打,一只弩箭射向了成锋的头。盛明宇将成锋的头摁倒,同时自己低头,险拎拎避开了这一箭。
“我还是换个靠山吧。”盛明宇重又躲到了太子棺材后面,“我本来还以为用你威胁你爹出来,这下可不成了,喂,金展,叫成琨出来,他一个始作俑者,好意思不露面吗!”
然而没人搭理他,弩箭手换了一批又一批,这是不把他弄死不算完。
城楼上的金展皱眉,太子的棺材都快被打爆了,却不能伤到蜀王分毫,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下令:“开城门,出城斩杀!”
他一声令下,城门打开,有百余人涌了出去。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蜀王,这些人足够了,因此他们出去后,城门再次关闭。
可城门刚关,不知从哪冒出来几十个百姓,他们动作飞快,鬼似的眨眼就到了卫兵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
兵不得无故杀民,但这些卫兵不管不顾,提刀就砍杀拦路的百姓。他们先动手,百姓自然要抵抗,双方打在一起,不过眨眼间,百余名卫兵就横尸城楼前。
金展瞠目结舌,他站在城楼上,甚至没看明白那些所谓百姓是怎么出的手,百余卫兵竟然就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