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站在白玉安身后的不远处,见沈珏走了出去,又看着还站在原地的白玉安,不由走了过去。
冷风簌簌,旁边的竹林沙沙作响。
不过才在院子里站了一小会儿,身上就被吹的发僵。
阿桃扯了扯白玉安的袖子:“公子,回屋子里吧。”
白玉安只觉得一颗心要跳到外面去,她冷静下脸,侧头对着阿桃道:“等上元节一过,我们就搬出去。”
阿桃一愣,随即不解的道:“我们才住了一个多月,这么快就要搬了么?”
白玉安负着手没说话,转身回了屋子。
阿桃跟在白玉安的身后进了屋子,又将手炉放在白玉安的手上道:“刚才沈首辅和公子说什么了?”
白玉安撑头靠在椅上,不明白沈珏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但这种难以揣测的情绪让她不安,只有离沈珏远些才好。
她倒不是对自己的棋艺没有信心,但她不知道沈珏底细,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胜过他。
细白手指覆在手炉上无意识的动了动,秀气的前襟一半沐在光色里,将规整的洁白领口变得更加惹目,视线便不由自主落在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
风光霁月也不为过,雅人深致也不为过。
阿桃也不由的看的呆了呆。
白玉安仿佛未听见阿桃的话,侧头眯眼看了看窗外,又低声道:“就快中午了。”
阿桃一愣,随即也跟着看向外面道:“可不是。”
又看向白玉安笑:“公子往日在家时可没这么懒过。”
白玉安笑了笑,神色无奈道:“家里父亲管的严,还要早起跟父亲读书,我怎敢发懒。”
阿桃噗嗤一声笑出来:“公子也好意思说以前,见了老爷跟猫似的,这会儿没老爷在了,得空了就赖床。”
白玉安一笑,看着窗纸神情又寂了下来。
在家中一心只有读书,未经历过太多人情人世,虽见过一些冷暖,但也是被家中护佑着,还是不懂得揣测人心。
白玉安知道自己从小虽是小有才名的神童,又何尝不是别人口中的书呆子。
阿桃看白玉安又不说话,就道:“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出去?”
白玉安因着沈珏那事,心头一直不愉,但一直想着也影响旁人心情。
她走出去看着小厅小几上的棋盘,一颗黑子还落在其中,好似冷冰冰的嘲讽着。
白玉安抿唇坐在小几旁,抬起手去落棋,眼神低垂道:“等午后再去吧。”
“晚上顺便带你去瞧花灯。”
阿桃看白玉安又自顾自下棋,应了一声也不好打扰,就去拿了上次魏如意未做完的靴子,坐在白玉安身边安静坐了绣来。
小厅内安静的连根针落下都能听见,只偶尔有棋子落入棋盘的声音。
阿桃时不时抬头看白玉安一眼,见她眉目低沉,唇畔微抿,一双青山眼眸半垂,耳边落下的发丝便是被微风带起的风月。
那月白敞袖时不时扫过棋盘,偶尔落下,偶尔又流连在棋盘中,勾勒出雅致的线条。
阿桃抿了唇,又低头去缝鞋底,时不时拨弄一下炭火,生怕白玉安冷着了。
厨房里忙的陈妈妈做好饭菜,走到院子里打算来叫人出来吃饭的,却看见半垂竹帘里的白衣身影。
一眼瞧过去就觉得宁静,到了嗓门儿的话不自觉就咽了下去,生怕打扰了这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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