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将庄老七吓得不轻,连先前告状的苟老四也一下被吓住了。
两人毕竟是远亲,彼此打闹生了嫌隙,但如果真被官府打十板子,庄老七必定要躺床数月了。
若是命大留个残疾,若是不走运,怕是命都要没了。
“大人……”
苟老四连忙想要求情:
“我刚刚只是和庄老七开玩笑,我们错了——”
“我也错了,大人饶命——”
庄老七也忙不迭的求饶。
范必死不想听两人多言,看向赵福生:
“大人,我觉得庞知县说得对。”
而赵福生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她倒不是觉得庞知县处罚重了,而是庄老七在提起苟老四和他玩笑,将他‘吓得不轻’时,在场人都觉得他是狡辩乱说,只是为了逃避处罚。
可赵福生却看得出来,庄老七当时提起‘玩笑’时,面色都变了。
这样的惊恐可非伪装得出来的。
赵福生顿时改变了不欲多管闲事的心态,问他:
“他开个玩笑,怎么将你吓成了这个样子?”
“这……他……”
庄老七顿时语塞,看了自己的表兄一眼,吱吱唔唔的说不出个所以然,目光乱瞟,不敢看赵福生。
“我看他就是胡言乱语,妄图欺瞒大人。”
张传世跳了出来,指着庄老七骂道。
“不是、不是。”
庄老七一听这话,大惊失色,连忙摆手。
这边的动静引来周围许多正忙着工作的杂役偷看,不少人停下了手里的活,明里暗里竖着耳朵盯着这边。
庄老七也有些焦虑不安,左右四处观望,脸上露出懊恼之色。
苟老四也后悔不迭。
显然两人都没有想到,只是简单一个玩笑,最终惊动镇魔司的大人后,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
庞知县不耐烦与这些刁民多说,建议将这些人缉拿回府衙,一人打十大板子,以免后面的杂役有样学样,跟着闹事。
“其他人继续做工,你们两人随我进府衙。”
赵福生想了想,将二人召入镇魔司中。
范必死喝斥着其他杂役继续干活,一场小矛盾引起的围观很快在几人插手之下消弥于无形。
众人重新回了镇魔司大堂,庄老七、苟老四二人跪倒在地,惴惴不安,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结局。
“你们将玩笑从头到尾跟我说说。”
赵福生坐回主位之上,吩咐了一声。
庄老七这会儿心神不宁,不敢吱声,苟老四虽说也害怕,但事到如今,他也看出赵福生是这群大人之中的主心骨,今日这场飞来大祸兴许只有靠这位大人松口,才可缓解。
想到这里,他强忍恐惧,答道:
“回大人的话,我跟庄老七是表亲,他的爷是我的舅老爷,所以这次得知县里招杂役,我俩就一起来了万安县做活。”
他先说了两人关系,说完又怕赵福生嫌他啰嗦,正欲再解释两句,却见赵福生点了下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这位大人耐心十足,看起来脾气不错,苟老四心中一定,本来十分的恐惧顿时都消弥了两分。
“今日外头的大人——”
他指的是范必死招来的杂役头目,“让我们将官府外头的墙皮推倒重砌,我们干活的时候,我捡了根棍子,看起来很直,就想让庄老七看看——”
苟老四在说话时,赵福生的目光一直落在庄老七身上。
凭借数次办鬼案、与鬼打交道的经历,此时的赵福生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令司。
她从庄老七的身上嗅到了非同寻常的味道,直觉告诉她庄老七的身后可能隐藏着一件案子。
事关鬼案,她将性情里的谨慎一面发挥到极致,听到苟老四这样一说,便问:
“什么样的棍子?”
“就、就是一根竹杆儿,不知哪儿来的,很细,但很直,有这么长——”
苟老四听到这问话,一脸懵怔,但赵福生问话,他仍老实的比划了一下:
“刚刚庄老七拿铲子拍我时,断成了两截。”
赵福生听到这里,向范无救使了个眼色。
范无救立即出去,不多时折转回来,手里果然拿了一根断成两截的竹棍。
“就是这根。”
苟老四一见范无救手上的竹棍,连忙撑起身来,范无救喝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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