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在定安楼门上打下了烙印,一旦有人触及鬼印,我便会察觉。”
但后面的事张传世也清楚。
昨夜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两人一觉睡到天亮。
“返程的途中也很安稳,回来也没有任何怪事发生。”也就是说,赵福生原本预估的纸人张将红泉戏班引走是为了调虎离山向夫子庙动手的猜测是错的。
此人心思深沉难测,每走一步必有深意。
这一路的顺遂并没有让赵福生松口气,反倒让她越发的警惕。
她说完这些,突然转头去看刘义真,喊了一声:
“义真。”
她喊完之后,众人将目光落到刘义真身上。
这个年轻人脸色苍白,浓眉紧皱,似是想什么事情入了神,竟没有回应赵福生的喊声。
范必死因赵福生的缘故,与刘义真倒是打过几回交道。
但他对于这个同为令使的青年的脾性却并不大了解,只知道他能镇守两大厉鬼,绝对非同一般人。
他正胡思乱想之际,张传世伸手肘撞了一下刘义真:
“喂,大人喊你。”
刘义真抬起头来,赵福生就道:
“我提起红泉戏班时,你表情有异,是不是你有什么消息?”
她问完之后,心中一紧,猜到夫子庙内恐怕出现了怪异。
刘义真镇守两大厉鬼,非大事不会轻易出夫子庙的。
虽说之前万安县出现了红月现象,但事件很快平息。
而红月出现的短时间内导致了他受伤,他本该留在夫子庙中等自己的消息,但他却亲自过来,显然夫子庙内有大事发生。
随着赵福生的话音一落,众人将目光落到刘义真身上,他的表情逐渐严肃,轻轻的点了下头:
“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范必死等人心中一紧。
刘义真道:
“红月出现的时候,我意识到不对劲儿,接着——”
血红色的月光如水般倾泄而下,瞬间覆盖了整个要饭胡同。
鬼灯的力量受到制约。
“我在血红的月光中,好像听到了夫子庙内传来了戏腔声。”
“戏腔?”范必死心中一动,接着看向赵福生:
“跟红泉戏班有关吗?”
赵福生心直往下沉。
但她脸上却并没有展露出烦闷,而是目光看向刘义真,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我不知道是不是红泉戏班。”刘义真摇了下头:
“我只是听到了声音,没有看到戏班子的影子。”
他说道:
“唱戏的是个女人,声音清亮高亢有力。”
张传世缩着脖子,小声的道:
“这样的说法可不好确定身份。”
他此时位置尴尬,说完后连忙摆手:
“我随便乱说的。”
说完,他眼珠乱转,一副有些心虚的样子。
“无论是不是红泉戏班,但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听到了戏腔声,却不见戏班子,这件事情就有问题。”
赵福生并没有喝斥张传世,转而分析:
“从万安县出事后,县里没有来过戏班子。”就算有戏班子来,瞒不过守城的兵卒耳目,且夫子庙外庞知县一直派衙役巡逻,戏班子的人数一般不少,一旦踏入要饭胡同,定会引起人的注意。
“而这唱戏声之前没听到,红月出现后才跟着出现。”
许驭曾言:红月之下,百鬼夜行。
依照这句谶言,不排除刘义真听到的戏腔可能是属于复苏的厉鬼。
“也就是说,夫子庙内隐藏了一个唱戏的鬼?”范无救这次听明白了,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
刘义真就道:
“兴许不止一个。”
他因身上的疼痛而皱眉:
“除了唱戏,我还听到了锣鼓丝竹之声,”他顿了顿,“从阵仗看来,不像是一个鬼,而是一个戏班子。”
刘义真的话令二范及张传世都怔了怔,随后相继变了脸色。
“一整个戏班子全都变鬼——”
范必死说话时看向了赵福生。
这样的情况超乎了他的认知,在他以往对鬼物的了解中,厉鬼彼此克制,不应该同时复苏、行动才对。
但先有赵氏夫妇同时厉鬼复苏的情况在前,一整个戏班子集体化鬼也并非不可思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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