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无所谓,但她家雪衣却很是生气,见过未来姐夫后,便跑去外祖母那里替她鸣不平。
“外祖母,那姓裴的眼里根本没有大姐,证明他眼中也没有您,可太叫人生气了。”
外祖母笑而不语,一旁的二表妹文媛拿话呛她:“如此也难免,人家到底是国公世子,眼眶子总归是高一点的。”
晏长莺见怪不怪,北都城里的姑娘小姐们个个都是眼高于顶,在他们眼中,凡不是北都城贵圈里的,一概视为乡下来的。无论多么优秀,嫁入高门都是高攀。
加上文媛表妹说的亲事门第没有国公府高,就格外气不过,处处针对她们,尤其爱跟雪衣呛。
雪衣打小就不是吃亏的性子,跟文媛表妹对上就是针尖对麦芒,天天吵嘴斗法。
雪衣回呛说:“国公府世子天之骄子,眼睛生在脑门儿上,看不上咱们是有的,可看不上我们晏家,倒是看得上我家的钱,出去吃顿饭都叫我大姐掏银子,二表姐你说这又是什么道理?”
“天啊,他怎么能这样?”四表妹文琪插嘴说,“太跌份儿了吧?”
文媛瞪了她一眼,吓得四表妹立刻闭了嘴。
晏长莺笑而不语,她知道家里的姐妹们人都不坏,只是观念性子不合罢了。在她看来,这样的斗嘴都是好的,是她想要而不能有的人生乐趣。
她自小就羡慕自由自在的雪衣,想要努力守护她的天性。她只要看见这样的雪衣就开心,便是她自己不得也没有遗憾。
这样的雪衣将来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呢?晏长莺经常想这个问题。这丫头看起来不是宜家宜室的贤妻,如今的世道,很难找到能接纳她的夫君。
如果能遇上像爹爹那样的江湖中人就好了,可惜,外祖母不会允许雪衣嫁给江湖中人。
怎么办呢,她的雪衣如果不能幸福,那她的牺牲就没了价值。
她私下里问道雪衣:“你来北都城那么久,可有看谁家公子顺眼?”
这丫头指着自己的眼睛反问她:“大姐,你看我像个瞎子吗?还顺眼,碍眼差不多,就北都城里那些公子哥儿要搁在扬州城里,我挨个打得他们学会低头做人,什么玩意儿,长得不及老爹一半好看,倒是都自觉良好,搔首弄姿眼高于顶的,别提多现眼了。”
晏长莺笑得不行,她心里不痛快,听雪衣骂骂人就舒坦了。“确实没见到一个配得上我家雪衣的,可如果外祖母非要让你嫁到北都来又如何?”
“外祖母八成是没见过北都城外的男人,不知道天下之大,就数北都城里的男人最不是东西,我才不嫁,我就不信她能把我捆起来送到谁家去。”
雪衣还是个孩子,意气风发,锋芒毕露,不知这世间事写满了妥协二字。晏长莺不忍心告诉她,如果外祖母想,还真就能把她捆起来送去谁家。
“倒也不是都那么不堪,我瞧着裴家那个老二就还顺眼,你说呢?”
晏长莺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无意中发现裴家老二多看了雪衣几眼。这丫头打小就惹人注目,她跳脱有趣儿,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很亮眼,就像天上的太阳,能照亮人心。
裴家那个老二,在看她的时候眼睛是亮的,应该很羡慕她吧。
“裴老二?”雪衣丫头皱眉想了半天,似乎对人家没有什么印象,“就那个病恹恹的家伙吗?我没关注他,怎么,大姐喜欢他吗?”
“别乱讲。”晏长莺笑睨她,“我与她是叔嫂关系,这种闲话是不能讲的,我是觉得他应该会懂得迁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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