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穗岁自幼体弱,昨天晚上变天,倒春寒容易生病。
“多谢方嬷嬷,我没事。”
地板上寒气重,她鼻子有点堵,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我要先去给娘请安吗?”
大户人家规矩多,这一点连穗岁也能接受。
“夫人交代,小姐这几日不必过去请安,养好身子要紧。”
虽说她荒唐了些,但是看着她长大,方嬷嬷于心不忍,提醒道,“小姐以后莫要惹夫人生气了,您是夫人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夫人又岂会不心疼小姐……昨日宫宴上的事情,您不要听别人挑唆。”
这话说得很隐晦,连穗岁敢肯定,原主肯定听不明白。
“母女没有隔夜仇,夫人也是为了小姐好。”
昨日在宫宴上,秦氏原本该护着她,却倒向了夏婧儿,连穗岁想了一夜才稍微想明白了一点。
她犯了错,秦氏若是公然回护,必定会让贤妃不满。
当着众人的面惩罚她,虽说对她的名声不太好,但她也没有实际的损失,不过是给她的荒唐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且,爬床的是夏婧儿,别人要议论,冤有头债有主,找夏婧儿去!
“嬷嬷放心,我知道的。”
一路没有多余的话。
琴心院是侍郎府除了主院之外最宽敞的院子,挂在楣子上的琴心二字如铁画银钩,将剑胆二字宣之于口。
妙!
连穗岁果然是连家最受宠的嫡女,住的院子就是气派。
“小姐好好休息,奴婢回去复命。”
方嬷嬷停在门外对她行礼,连穗岁摆了摆手,大摇大摆地进了院门。
“小桃,照着这个方子去给我抓几副药。”
原主这副身子毛病不少,得好好调理一下。
小桃接过药方。
“小姐您自己开的方子?”
眼前的院子雕梁画栋,像是景区,这么美的地方是她的住所……
房间里布置的金碧辉煌,富贵逼人,一张千工八步床占了房间一半的面积。
连穗岁没见识地发出一声惊叹。
她向前扑在床上,干爽的被褥上散发着淡雅的花香。
淦,这也太舒服了吧!
怪不得睡祠堂是惩罚呢!
她再也不要去睡祠堂了!
“您自己写的方子能行吗?”
小桃两条眉毛拧成麻花。
“去吧去吧,行不行的反正吃不死人,你先去抓药,让我自己呆一会儿!”
另一个丫鬟怯生生地进门问道:“小姐,可要摆膳?”
连穗岁瘫在床上不想起来,肚子非常合时宜地咕咕叫了几声。
“那就摆膳吧。”
……
方嬷嬷回到主院。
“她真那么说?”
秦氏对她已经死心了,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这么多年,我尽心教导,可她就像一块儿榆木,始终雕琢不成我心中的样子。这几年竟越发放肆,连下药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嬷嬷你说,她有改好的可能吗?”
不等方嬷嬷回答,秦氏又自言自语道,“有没有可能,她是装出来的?”
就像以前每一次惹她心灰意冷之后,她都会乖几天,让她生出还有希望的错觉。
小姐是夫人的心病,方嬷嬷斟酌道:“夫人,老奴觉得小姐这次真的不同了。”
府上的妾氏子女早上要来给当家主母请安,秦氏没心情见,将人打发走。
方嬷嬷端了一碗花生酪放在小桌子上。
“小姐好像病了,今天早上竟然自己看了大夫。不说昨天的事情,以前小姐生病,哪一次不得闹一场,嫌您不够关心她,嫌药苦,吃一口药还得讨价还价。”
“嫌您对庶出的子女比对她用心,总要挑刺说嘴。”
有原主搅和,侍郎府每天都很热闹。
秦氏被闹得筋疲力尽,昨日在宫里,千防万防,没防备住她自己作死,她也是气急了才会打她。
可要让她相信连穗岁改好了也是不可能的。
她这个女儿又蠢又笨,还心比天高。
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秦氏端起花生酪,顿了顿。
“给她送一碗。”
……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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