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三弟李崇真便在“百骑司”效力,定然清楚韦弘光之死一案的前因后果,韦挺敢带着韦弘表上门求情,就意味着京兆韦氏干干净净,绝对没有牵扯进韦弘光之死背后的动机之内。
当然,世间之事,绝非清清白白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韦弘光身为韦家子弟,若是当真犯下大逆不道之罪行,京兆韦氏很难全身而退。
更何况京兆韦氏如今与晋王走得颇近,双方暗地里眉来眼去,一旦太子一系决心打压京兆韦氏,搞不好就会用韦弘光之死,将京兆韦氏整个牵扯进去……
李崇义试探着问道:“太常卿今日前来,难不成是想让舍弟想想办法,洗脱京兆韦氏之嫌疑?”
若韦挺说“是”,李崇义立即就会下令逐客,绝对不回客气半分。
“百骑司”下首侦查的案子,定然非比寻常,这个时候若是让河间郡王府参与其中,那等同于将河间郡王府拉下水,甚至是推进这个足以让任何人遭受灭顶之灾的漩涡。
那样以来,京兆韦氏就没有将河间郡王府当作姻亲,而是将水搅浑的牺牲品,李崇义还有什么客气的?
韦挺赶紧摆手道:“世子误会了!韦弘光之死,背后到底如何,吾家中一概不知。如今‘百骑司’已然插手其中,到底韦弘光有罪无罪、死罪活罪,只等着‘百骑司’公布便好。届时无论朝廷如何处置,京兆韦氏绝无半分怨言!岂敢为此让河间郡王府掺合进去?老夫今日前来,只是希望世子能够看在两家姻亲的份儿上,若是‘百骑司’查明韦正矩以及一干子弟与韦弘光之死尽皆无关,请世子能够出面,向越国公讨一个人情,放过韦正矩,老夫令其亲自去房府负荆请罪。若是韦正矩等人当真犯下罪行,则世子就当老夫今日没有来过,那些子弟是生是死,皆由圣裁!”
倘若韦正矩当真参预进韦弘光之死背后的事情,人家河间郡王府岂肯掺合进去?他韦挺若是执意相求,那就是将河间郡王府往死里得罪。
况且就算李崇义肯出面,也没有那个力度能够解决此事。
所以他将话语挑明,免得李崇义误会。
李崇义这才松了口气,但是旋即又蹙起眉毛,向房俊讨个人情,这事儿也不好办啊……
河间郡王府与房家的关系非常好,时至今日,两家还在诸多生意上有着合作,而这些生意给河间郡王府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所以若说房俊乃是河间郡王府在朝中的第一盟友,亦不为过。
正因如此,河间郡王府就更是要时时刻刻站在房俊一方,维护房俊的利益,而不是自己卖给京兆韦氏一个人情,然后让房俊受委屈。
这有点强人所难了。
他踟蹰道:“按说,太常卿与房家父子的关系尚可,为何不自己前去求个情,反而要舍近求远呢?”
韦挺苦笑道:“老夫倒是腆着脸去了房府,只可惜啊,越国公将老夫拒之门外,连见都不见。咱这张老脸呐,算是丢尽了!可是为了族中子弟,又不能撒手不管,只能厚颜前来郡王府上,恳请世子出面。若世子也袖手旁观,老夫怕是要羞愧而死。”
李崇义无语。
您好歹也是太常卿,九卿之一,怎么还说起这般满是胁迫之意的话语?和着我若是不管了,您还得忌恨我?
然而心中固然不爽,但话说到这个地步,他还真就不能拗着不管。堂堂太常卿说出这样的话语,几乎将面皮丢在脚下了,若是拒绝,当真可能结仇。
李崇义只得说道:“那晚辈就去一趟房府,但是越国公的脾气怕是就连家父也镇不住,若晚辈有负所托,还望太常卿见谅。”
让他去房家说情可以,但他可不敢保证房俊就能卖他这个面子。
事实上,放眼朝堂,还真就没几个人在房二面前有那么大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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