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沉弯腰,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楚砚儒压低声音说:“等姓乌的捐完肝,你让华棋柔去照顾他。我看那个乌锤和她关系不太正常,到时你派个人暗中盯着点,等抓到把柄,就让她净身出户,懂吗?”
楚墨沉嗯一声,眼底却闪过一抹淡嘲。
果然,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倒是挺符合他的一贯作风,对结发妻子都那么绝情,何况对华棋柔这种半路夫妻呢。
这也是华棋柔的报应。
楚墨沉不再多说什么。
楚砚儒拍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道:“跟我学着点,无毒不丈夫。无论做生意,还是做人,都要快准狠,抢在对方动手前出手,杀她个措手不及,否则吃亏的就是你。”
楚墨沉极浅勾唇,“做生意可以,做人就罢了。”
南音那么可爱那么好,他疼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算计她?
半个小时后,乌锤进了手术室。
活体肝移植切除肝脏,是个精细活。
手术时间比较长。
切下来的肝脏,要低温保存一段时间,确认能不能用。
等确认能用后,接下来,就要给楚砚儒做移植手术了。
楚墨沉用轮椅推着他,和医护人员朝手术室走去。
快要进手术室前,楚砚儒忽然开口:“等等!”
楚墨沉推着轮椅的手停下。
楚砚儒回头,朝走廊入口处看过去。
走廊处不时有人经过,独独不见苏婳和楚锁锁的影子。
虽然气愤之下,逼楚锁锁签了放弃财产继承权的协议书。
可楚砚儒对她还是心软的,心想,如果她出现,只要肯给他捐肝,财产该给她的还是会给,毕竟是疼了那么多的女儿。
要是苏婳肯捐,也会给她一半。
但两个女儿连个影子都没露。
楚砚儒苦笑,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捂着唇重重地咳嗽了一下,松开手,掌心又是一片鲜红。
楚砚儒痛苦地闭上眼睛。
忽听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咔咔声,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来的声音。
楚砚儒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看到华棋柔由远及近地跑过来。
他肝衰竭,要上手术台了,可她依旧打扮得光鲜亮丽,珠光宝气,涂脂抹粉的,嘴唇抹得像刚生吃完老鼠肉。
楚砚儒以前很喜欢她这么精致,现在就特别反感。
华棋柔上来拉他的手,“老公啊,你安心去做手术,我等你出来。”
楚砚儒猛地甩开她的手,一脸嫌弃。
华棋柔也不觉得尴尬,红着眼圈说:“前些日子是我太冲动了,不该打你。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等你做好手术出来,我们再好好地过日子,好不好?”
楚砚儒冷冷地扫她一眼,一个字都不想说。
他是那种一旦下了决定,绝对不会心软的人。
尤其是对女人。
华棋柔弯下腰,和他视线齐平,抬手要来给他整理衣服。
楚砚儒偏头避开。
华棋柔手伸在半空中,过半秒才收回来,温柔地说:“老公,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交待?”
楚砚儒厌恶地斜了她一眼,“怎么,你盼着我死在手术台上?”
华棋柔陪着笑脸,“才没有,我只会盼你好。我的意思是,锁锁她还是个孩子,你让她捐肝,她得多害怕啊。那张放弃财产继承权的协议书,能作废吗?”
楚砚儒冷笑,“你们娘儿俩就只惦记着我的钱钱钱!”
华棋柔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无所谓。锁锁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一分钱都不给她,她得多伤心啊。”
楚砚儒冷漠地说:“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抬头看向护士,“推我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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