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句话也不说。
风雪落在两人之间,猎猎衣袍被风带起,顾容珩站在原地看着四月的背影,竟单薄的厉害。
他皱眉上前一步拉住她:“不必去徐若芷那,我去替你说。”
四月看也不曾看顾容珩一眼,只是低着头,扯了顾容珩手里的袖子,一句话不说的就又往前走。
长林看了看四月的背影,又小心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顾容珩,心道四月倒是第一次在外头对大公子这样无视。
顾容珩看了看空了的手掌,又看看四月倔强冷漠的背影,站了半晌才对长林道:“去正院。”
说罢就抿着唇往正院走。
两人一句话都未说,四月却心如止水,默默往徐若芷的小厅里去请安。
徐若芷依旧还是不冷不淡的模样,只是微微勾着唇问她:“魏妹妹的膝盖可还疼?”
四月就摇摇头。
像是要有心激怒四月似的,徐若芷又淡淡道:“听说魏妹妹对你那个贴身的丫头十分上心,现在那丫头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任何情绪,四月依旧静静道:“春桃一切还好,谢过大太太关心。”
徐若芷紧紧盯着四月那张平静的脸,眼里的嫉妒就快要涌出来,却还是摆摆手就让她走了。
徐若芷身边的张嬷嬷看到四月的身影消失在帘子外,才上前一步走到徐若芷的身边道:“老奴看她那模样,今后可能要老实一些日子了。”
徐若芷面色淡淡的撑着头:“即便夫君不去她那儿又如何,夫君宁愿去梨花轩,也不会来我这儿。”
张嬷嬷端着袖子小声道:“太太也不要操之过急,顾大人平日里忙碌也正常,只要太太一颗心为着顾府,顾大人能看到的。”
徐若芷低着头没说话,只是又想起夫君昨日的话,看着四月离去的地方眼眸发冷。
她可以接受她的夫君对她冷眼旁观,因为她从年少时便是仰望追逐着他,他该是独立挂于松林间的明月,冷冷清清让任何人都靠近不得。
可这样的人却百般护着一个卑贱的奴婢,甚至毫不留情面的将她二哥送去了监牢,这口气徐若芷如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她会成为夫君身边得体的妻子,可她怎么也见不得魏氏受宠。
只是现在她徐家正在风口浪尖上,她的父亲出了事,她不能再闹出动静。
她劝不了夫君这次帮助徐家,只能先去讨好大夫人了。
手指扣在桌沿上,直到指尖传来疼痛,徐若芷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她的脸上重新换上淡然的神色,起身对着身边的仆从道:“走吧,去正院请安。”
一行人才往正院过去。
四月被秋月扶着回去,本想去看看春桃,但想着现在时辰过早,外头的天色也还未亮,四月便让秋月扶着她回了房间。
膝盖那处没有膏药贴着,那里就一片冰凉微微刺痛,秋月一边帮四月换药一边道:“奴婢瞧这膏药顶好的,这才一晚上,姨娘的膝盖就已经不紫了。”
四月微微低头看过去,的确是没有什么紫色了,不过红色的痕迹还在,她用手摸了摸,一片冰凉。
秋月赶快将药膏贴上去,那里就又热了起来,四月这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她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口气疏解不开,隐隐约约的折磨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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