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站起身,冷笑道:“可是,大家可曾知道,我们两家为何不来往?真如二舅所说,我们家发达了不认穷亲戚?”
因为秦荽又朝门口走了几步,又提高了音量,所以外面的人都安静下来侧耳倾听。
“我的母亲当年是被苏家卖掉的,后来我们并未有多少来往。后来我这个二舅打着亲情的幌子上门,将我和我母亲唯一赖以生存的铺子拿去开茶楼,却不给我们铺租,简直是欺负人。
我和母亲惹不起,便想着躲开吧,所以,等我成了亲,便跟着夫君来了县城居住,可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是不放过我们,还找来了县衙,不知道他怎么说的,竟然得了县令的命令,再次登门入户,并且耀武扬威。
我一个无知妇人,倒是不知道这天下还有没有如此的事?也想问一下,我家夫君这样憋屈的举人,这天下还有几个?”
明里暗里,都将县令拉了进来,县令脸色大变,刚要说话,就听秦荽转身朝他一笑,微微福身道:“当然,我们夫妻也知道,县令大人定然是遭了蒙蔽,也因为大人心系百姓,为人正直,是真正的为每一个百姓着想的父母官,所以才遭了蒙蔽。
所以,我们夫妻从未将怨气怪到大人身上,反而为淇江县有如此好的父母官而感到高兴。”
说完,她又转向外面的人,提高声音说了句:“大家都看到了,咱们的父母官是真正的爱民如子,并不会因为我家夫君是举人而有所包庇。所以,大家以后有了冤屈,大可上衙门求助咱们的大人。”
外面的人窃窃私语,将秦荽的话朝后面传去。
而县令却阴沉了脸,垂眸耐心等着秦荽说完长篇大论,这才似笑非笑地看向萧辰煜,用不大却足够萧辰煜听见的声音嘲讽道:“萧举人,你一个男人,竟然让女子在你前面出头,你可是真有出息啊!”
说完,还摇了摇头表示对他的失望和不屑。
这是一招挑拨离间,用的非常直接,绝大多数的男人都要上当,谁能受得了被人嘲笑自己是被女人压着一头的呢?
以前的萧辰煜或许能忍,毕竟他一无所依,虽然秦荽是秦家的外室女儿,可毕竟萧辰煜还要靠着秦家。可现在怕是要反转了,秦家都要更看重萧辰煜一些了,若是再进一步,萧辰煜可是要做官的人了,如何还能忍气吞声?
当然,这些是县令的想法,至于萧辰煜,他自然不会这般想。
但是,他也朝着县令做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然后低下头不说话,就好像是个被欺负却无力反抗的老实读书人。
县令暗骂一句:无用的东西。
心里却对萧辰煜进过火场的怀疑又减少了几分。
县令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此时脸上已经摆出一副错愕且悲痛的表情,随即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唉,本官自以为爱民如子,想着家务事还是要解开心结为主,没想到事情竟然不如我所期盼,倒是本官多此一举了。既如此,那依萧二太太的意思,可是要本官好好罚这黄氏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