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四娘微垂着头不语,但显然她的心事被说中了。
她确实不明白,从小她认真地做事,伺候老太太时尽心尽力,从不偷女干耍滑,以至于成了老太太不可或缺的丫头,自以为得了老太太的青睐,将来能指一个好人嫁了。
突然有一日,太太来了,笑眯眯拉着她的手说要跟老太太讨人。自此后,她便成了大爷的人,又全心全力伺候大爷。
对于家里的下人也尽可能多加照顾,只因为她也是奴婢,自然懂得他们的苦楚。
只是,她无法看穿大爷和这些人的心,如今只剩下满脑子的:为什么?
秦荽放下手中的笔,走至水盆前净手,李四娘忙上前打开润手的香膏,秦荽用手指甲勾了一点在手心,双手缓慢涂抹,一股淡淡的梅香萦绕在鼻端。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也非常擅长于看人下菜碟。”秦荽走到窗前的罗汉床坐下,示意李四娘坐在对面。
李四娘安静坐下,伸手倒茶递给秦荽。
又听秦荽说道:“说一千道一万,你的身份不够,他们自然欺你。你要是厉害了,他们便会怕你。而你想要的是他们敬重你、爱你,可这是最难最难的,想要掌控人心,简直是奢求。”
李四娘微微颔首,这一点她很清楚,以往在老太太身边时,所有人都捧着她,就连大爷来也客客气气的,可大家都是面子情,敬重的是她身后的老太太。
“你派个人去将人牙子喊来,然后让所有人都去到前院,我有话说。”秦荽淡声吩咐道,李四娘没有多问,起身离去。
院子里站满了人,除了从县衙里救出来的人以外,还有镖局来的几个人,包括莲儿、虎子和香房的一众学徒,就连莲儿娘也在其中。
兰花依然站在秦荽身后嘴里嚼着东西。
秦荽几乎从未给大家立过规矩,不过是安排了各自的活计后便任由大家自己安排。
大部分的人都能完成得很好,而衙门里救出来那批人刚来时因为忐忑恐惧,倒还做事谨慎小心。
可一旦适应了环境,在这种宽松的环境下待久了,便有些松懈,甚至将自身的许多缺点一一呈现出来。
秦荽等的就是这个契机,这些人都是从上一个主人家里来的,性情品貌各异,秦荽可没有多少时间去一一了解和管束。等到时机成熟,一击即中,将他们打疼了,打怕了,这才能让他们长点记性。
下人们都不知道秦荽究竟要做什么,院子里的下人和香房的学徒还未曾见过面,忍不住偷偷打量那些人。
秦荽看着几十个人站在院子里,也有些愣怔,不知不觉,手下已经有了这么多人了吗?
她抬起自己的手,弯曲五指成拳,低声呢喃了一句:“力量还是不够啊!”
苏氏和桑婶从抄手游廊走了过来,不过站在远处看。
看着一院子的人,苏氏有些惊讶,问桑婶:“她这是要干啥?”
桑婶闻言也是摇了摇头表示看不懂,可她看着秦荽满眼都是欢喜欣慰:“我自然是不懂的,不过,我倒是觉得她如今这样挺好的,至少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病了一场后,桑婶身体有些虚弱,秦荽让大夫尽管开好药,又安排了小丫鬟贴身伺候,好好养了几日稍微精神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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