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一愣,这黑衣人到底是谁!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对方手中长剑借力一挑,已经将萧宇手中的烧火棍挑了出去。
萧宇呆望着落在雪地里的长棍,黑衣人却呵呵一笑将长剑收回剑鞘。
而这时院落一旁的一间简陋的矮房里突然亮起了灯光,赵管事举着灯便开门走了出来。
“大半夜的,谁在外面啊?”
萧宇并不作答,他扭头望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而黑衣人的脸庞也在灯光的映衬下清晰了起来。
“赵管事,身体可好!”黑衣人朗声道。
只见赵管事使劲搓了搓眼睛:“哎呀!刘长史,怎么……怎么会是你!”
黑衣人捋着长须笑了笑。
赵管事又把视线望向了萧宇:“小王爷,你也在这里,刚才……刚才……”
萧宇的大脑此时还在飞快地转动着。
这位刘长史……
萧宇忍不住又端详着眼前这位一副儒生模样的中年男人,只是这位美髯公的须发多了些许银丝。
他心中突然一亮,失声叫道:“刘世叔!”
说罢顺势便要去拜。
黑衣人赶忙搀住了他,自己退后三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这次轮到萧宇将他搀起。
惨白的月光下,风雅儒士已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了。
萧宇心中也是泛起了一阵酸楚。
这位黑衣人正是当年常伴江夏王左右的幕僚行军长史刘伯宣。
当年自江夏王萧潜交出兵权离开荆襄之地后,他便也辞去了官职,跟随江夏王爷来到建康做了一位散居王府的门客,日常里与王爷交流诗书,切磋些刀枪棍棒,而自己之前打过的那套枪法有许多招式都有这位刘世叔教导过的影子。
此时再见到他,只觉得这位刘世叔身上少了几分风雅,却多了几分质朴。
刘伯宣拭干眼泪,脸露喜色:
“小王爷,看样子您的疯病是都好了?方才见那枪法如得王爷真传,便已猜到是您,只是多年不见想试试您的本事,说真的,那枪法还真是不赖,想必世子也是时常操练。”
“刘世叔,那还哪能算是枪术呢?我只是借着记忆胡乱打的,至于那疯病,现在真是一言难尽。”
刘伯宣看出萧宇似有难言之隐,便不再深究,转开话题道:“世子本就天资聪慧,假以时日,枪术定能大成,到时候袭取王爷衣钵,定能纵横疆场,无往不利,到时见王爷见了也一定会满心欢喜的。”
“我父王……唉……”
想到还呆在猪笼里的父王,萧宇脸上立马露出愁容。
“小王爷……”
“哦,刘世叔,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萧宇转移话题问。
“说来话长了......”刘伯宣叹口气说道,“当年离开王府之时,根本就不曾想过后来王府竟会无端被抄,王爷蒙冤下狱不知所踪。我自益州一听得消息,就星夜兼程赶回京师,但一切都已晚矣……这三年之中,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王爷和小王爷。虽然多方打探却只知道王爷被囚于深宫,而我也是最近才从几个外出办差的内官口里偷听到了小王爷您的下落。”
“都言树倒猢狲散,王府败落,亲朋故旧唯恐避之而不及,刘世叔高义,小侄代家父承谢二叔。”
萧宇说罢便要去拜。
“使不得,小王爷!”刘伯宣抬手就去搀萧宇,“在下生于草莽,当年蒙王爷知遇大恩,委以上宾,某虽不才,王爷遭遇不测,本当侍立左右,为王爷排忧解难,怎耐伯宣身处荒蛮,相隔千里,不能鞠躬尽瘁报王爷大恩于万一,王爷对在下恩同再造,又怎能受小王爷一个谢字呢?只是王爷……”
“刘世叔,我昨天见过我父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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