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道:“她不肯下山,执意要等墨鹤回来。”
华琴婉嗔道:“这个傻丫头,怎么比驴还犟。墨鹤呢?”
“墨鹤身体很虚弱,正在山下调理。”
“地址发给我,我去见见他。”
苏婳耳膜微麻,本能地警惕,“你见墨鹤做什么?”
“墨鹤身体虚弱,是给墨沉捐造血干细胞造成的,我理应去看看他。”
“别看了。墨鹤瘦得厉害,不像以前那么抗造,经不起您老的口诛笔伐。”苏婳少有的,对母亲不客气。
习惯了苏婳的顺从和温柔,华琴婉被刺到。
愣了片刻,她责怪道:“你这孩子,你们,唉。我不看墨鹤,你们会觉得我冷漠无情,我看吧,你们又怕我折磨墨鹤。”
苏婳不想听她抱怨。
她干脆把陆恩琦的地址发给华琴婉,“你去把我妹妹带回家吧,她总在山上待着也不是个事。”
“好。”
收到地址,华琴婉订了最近的机票,带着保镖飞过来。
抵达机场,还要坐车。
七拐七拐,把她累得够呛。
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赶到山下。
华琴婉气喘吁吁,仰头望着崎岖高耸的山,暗道,一个个的,真能折腾,害得她一把年纪了,还得爬这么高的山。
造孽啊!
华琴婉换上登山装备,拄着登山杖,在保镖的保护下,往山上爬去。
一路走走歇歇,爬了大半天,才爬到山顶。
她已累得气喘如牛,浑身大汗,双腿酸痛,脚也疼,腰也疼,两眼直发蒙。
一把老骨头像散架了似的。
已经很多年没遭过这样的罪了。
丈夫儿子和大女儿都无条件地顺从她包容她,唯独这个最疼爱的小女儿,如此叛逆,接二连三地折磨她。
以前没觉得,如今华琴婉觉得陆恩琦就是个小讨债鬼。
保镖推开院门。
正坐在树下的陆恩琦眼神晶亮一下,慌忙站起来,就朝大门口跑。
待看清来人是母亲时,陆恩琦眼里的光晦暗下去。
又见母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陆恩琦又生气又心疼,绷起消瘦的小脸责怪道:“你来干什么?这么大年纪了,一点都不消停,就不能在家老实待着吗?爬这么高的山,万一摔倒了怎么办?你那骨头那么脆,万一摔坏了,我爸该怪我了。”
华琴婉顾不上回话,打量着瘦瘦干干的小丫头,眼圈唰地一下红了。
她挪步,上前一把抱住她,“好女儿,跟妈下山吧,再待下去,你该瘦毁了。”
陆恩琦固执地说:“我不下去,我要在这里等鹤鹤哥哥回来。”
“你要等多久?”
“假期两个月,我等到学校开学再说。”
华琴婉的心一下子疼得碎成八瓣。
她紧紧抱住陆恩琦,一遍遍地抚摸她瘦骨嶙峋的脊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那不行,在山上住两个月,你得瘦成一把骨头。我娇生惯养地把你养大,不是让你来吃男人的苦的。听着,陆恩琦,男人躲着不见你,不联系你,就是要分手的意思。你这个傻丫头,怎么搞不明白?妈再说一遍,墨鹤不要你了!他躲起来,是要跟你分手!你在这里赖着不走,只会让他更加厌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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