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鹤双眸瞅着她,“我睡不着,想多看看你。”
其实是怕自己睡着了,陆恩琦又被华琴婉带走了。
陆恩琦盯着他的帽子若有所思,慢一拍说:“其实长发吸收营养,不如剪短。”
重头戏终于来了。
墨鹤心提起来,“你说过,喜欢我长发。”
“我喜欢你长发,也喜欢你短发。无论你头发是黑是白是红是黄,是长是短是多是少,哪怕剃光头,我都喜欢。”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她知道了,还跑过来见他。
墨鹤抬手摘掉头上的帽子。
摘得很慢很慢,仿佛摘的不是帽子,而是盔甲。
帽子一摘掉,露出满头银发。
墨鹤呼吸屏住,紧紧盯住陆恩琦的脸。
生怕她会像华琴婉那样满脸惊诧,惊呼不已。
陆恩琦面色镇定,明明心疼成了十八瓣,嘴上却笑着说:“鹤鹤哥哥,你银发也好帅气!如果换上一身白色汉服,肯定仙气飘飘,帅呆了!”
墨鹤笑意漾出眼底。
原来当一个人真爱他时,无论他怎么样,她都能找出理由来爱他。
墨鹤悬着的心咣地一下归了位。
连日来一直提心吊胆耿耿于怀的东西,就这么被陆恩琦三言两语轻松化解了。
陆恩琦垂手轻轻抚摸他的长发,“这么长的头发,陪伴了你那么多年,突然要剪掉,一定很舍不得吧?如果你不想剪也可以,听顾逸风说,你留长发是为了纪念你师父。”
“剪吧,再不剪该掉光了,师父在天之灵也会支持我这么做。”
“那就好。”
陆恩琦找出个号码拨了出去。
没过多久。
有人敲门。
陆恩琦起身去开门。
来的是理发师。
是她来的路上,特意找好的。
墨鹤坐到椅子上。
理发师将工具包打开,拿出一个黑色围布围到墨鹤身上。
先将他的长发扎起来,齐根剪掉。
陆恩琦伸手接过来,拿袋子装好,对墨鹤说:“留作纪念。”
“好。”
理发师拿着剪刀熟练地给墨鹤理发,嘴里不停地夸他气质好,夸他很适合这个发色。
还问他,头发是特意漂染成白色的吗?
漂染过,为什么发质还这么好?
说很多人特意去理发店染这种发色,今天很流行这种银发。
这是陆恩琦来时,特意授意理发师这么说的。
墨鹤自打下山,十几年没去过理发店了,平时更是不关注这些。
没想到他耿耿于怀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却是时尚。
心里窝着的疙瘩一下子就解开了。
二十分钟后。
头发理完。
墨鹤去卫生间洗掉头上的碎发渣,将头发吹干。
再出来,站在陆恩琦面前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虽然没了陌上人如玉的古风气息,可人却英气了很多。
以前是俊美,现在是英俊。
陆恩琦大眼睛亮闪闪地仰望着他,如星海落目,甜声说:“不愧是我最帅气的鹤鹤哥哥,短发比长发更帅气!”
“叩叩叩!”
又有人敲门。
墨鹤头一次不戴帽子,去开门。
之前戴帽子是怕陆恩琦知道。
如今她已经知道,他无所顾忌。
门一拉开。
外面站着华琴婉。
华琴婉手里捧着一碗汤,脸上的笑客气中带着一点点讨好,小心翼翼地盯着他说:“陆砚书借了酒店的厨房煲了一锅补汤,让我送给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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