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宵冲着他竖起食指晃了晃,“如果我想卖,需要我哥的委托,想要拿到委托就要见到我哥,想要见到我哥首先要我哥点头,你看,死循环。”
“虽然不能卖,但方便给我们做代步工具,我们查案那是要风里来雨里去的。”年柏宵补充了句。
杭司想起那辆车,啧啧两声,“暴殄天物,还不如我那辆呢。”她那辆车从西安一路开回来,目前停在方笙家,她家有独立车库。
年柏宵在脑子里复刻了一下她那辆小破车,牙疼。
方笙虽说现在参与其中了,但相比他们三个她还尚算是局外人,于是就在琢磨陆南深之前说过的一个关键点,忍不住问了句,“你要主动出击,那势必会牵扯无辜吧?像是姜愈那些你想要说服的对象,他们的安全会有保证吗?”
陆南深想了想说,“我这边锁定的人选都会提前同步给警方,他们会受到警方的暗中保护。”
“会有意外发生吗?”方笙又问。
陆南深敛眸,“会。”
方笙一激灵。
陆南深抬眼看她,眼神虽说清澈,可也恰恰就清澈得有些残忍了。“毕竟警方想要在我之前找到线索几乎不可能,而我想找线索的前提是凶手必须要有行动。”
方笙怔怔地看着他。
良久后她才问,“那他们到底是你看中的人选还是……你为了引出凶手所放的饵?”
陆南深沉默。
方笙看了看杭司,又看向年柏宵,“我想这个问题你们不会想不到,或许,是有些情况我并不清楚。”
可闭口不谈,这让她很难受。
她自认不是莲花圣母,也知道这世上有不少事是有舍有得,但起码得让她知道得清楚才行。
这个问题不管是年柏宵还是杭司都没资格回答。
陆南深说,“作为乐团的首席人选,他们同时也是饵,方笙,我知道我这么说会很残忍,可我不能保证什么,只能说尽我最大的努力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他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态度很认真,脸色真诚又坚定,眼底没恼没怒,像是冬日徐徐而落的雪,平静却又透着几分涔冷。
“有些事的确没你想象得那么美好,尤其是在面对一个高智商杀人犯的时候。”
午后杭司没课,方笙有一节选修,但没心情上。跟陆南深和年柏宵分开后两人就去了银杏小路那边散步,走路间杭司便跟方笙说了这番话。
方笙叹说,“如果我说陆南深为了达到目的有些不择手段,你该不会同意的吧?”
杭司走在银杏树下,叶隙散落的阳光细细洒在她乌黑的发丝上,乍一看像是戴了耀眼的光环。今天她穿得干净,乳白色打底衫和同色系的七分裤,白色薄羊绒外套,脚踩着一双白色加绒的洞洞鞋,悠哉又清雅的,走在满是金黄的银杏树下宛若一幅画。
可她又是活脱脱一个现实的人,说出来的话清醒又残忍,“是,我不同意,他的做法我完全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