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先匆匆离开了王宫。
他意气风发,心情舒畅,却又有些心情复杂。
他记得许多年前自己似乎不是这样,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大概是从他扶持赵承稷上位开始吧。
赵承稷是二皇子,在他之上还有太子。
立长不立幼,向来如此。
所以,王霸先就在狩猎时,让太子的马出了问题。
太子“摔下马”,废了腿,落了个残疾。
君王哪可由残疾来当?这位置自然就轮到了赵承稷。
可是啊
当赵承稷成了国主,颜辅国离了国都,王霸先越发觉得自己似已无人可掣肘了,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国主怎么批阅奏折国主就得怎么批阅奏折。
太后是他妹妹,皇后是他王家人。
这国主虽然还姓赵,但权力却基本都在他王家手上。
权力的诱惑,往往会让人失去理智,尤其是当你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将它握在了手里的时候。
哪怕你明明知道,这和你从前的观念似是有些冲突,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难不成还舍得把权力送出去?
凭什么?
王霸先心中又暗暗思索。
‘青王可为王,他王家难道不可出一个王么?颜辅京的人在这次东海之战里死了不少,他哪还有力量和我争?’
‘等此番平了那妖患之后,老夫便借机让国主为我加九锡,封王,之后剑履上殿,入朝不趋吧。’
五月至
春桃谢了,人面桃也到末,可犹然璀璨。
人面桃花相映红,恰好可形容此情此景。
田媛和赵晴雪在青王府的桃林里散步,不时抬手拨弄枝头,看着东风吹落花如雪,远处河上波光似金鳞,相视而笑。
忽地,赵晴雪“哎哟”叫了一声,她摸了摸鼓起的腹部,又恼又喜地道:“这孩子,怎生这般活泼,又踢我肚子了。”
“真的呀?”田媛好奇地凑近了。
赵晴雪指着肚皮,又抓起田媛的手覆了过来。
田媛果然感到掌心有小小的拱动,好似一只小拳头在轻轻揉着。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腹部,轻轻叹了口气。
她小腹确实也在拱起,而且拱的比赵晴雪还要大,然而她腹中的胎儿却从没有过所谓的胎动。甚至有时候,她还会觉得她胎里孕育的就是一团冰。
“没事的,媛姐,你这孩子一看就块头大,肯定是随青王的,还在慢慢长呢。”赵晴雪安慰着。
田媛抿唇笑笑,应了声,然后又道,“妹妹,你有没有发现伱最近对相公越来越好了。”
“哪有嘛。”
赵晴雪有些扭捏地不想承认,可不知为何,只要想到青王,她的心就怦怦直跳,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极乐”的感受。
她从懂事以来,从来没有感受到那种“极乐”,任何东西都无法与之比拟。
当她被青王抱着的时候,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几乎要快乐地晕过去。
她最近总听婆婆念叨佛经,所以也翻过几页,又听婆婆说佛陀住的世界叫“极乐世界”。
赵晴雪只觉得“极乐世界”再如何极乐,却也当比不过自己待在夫君身边。
念头转过
赵晴雪又面露温柔,道:“青王毕竟是我相公嘛。过去是我不懂事,可现在我想好好做他的娘子。”
田媛看着小公主这模样,有些好笑。不过,她也一样。她和李玄在一起,只觉得越来越幸福,每天所想的就是‘如果能多和他在一起,哪怕只多一小会儿,那也是极好的’。
而就在这时,远处出现那熟悉的身影。
田媛,赵晴雪开心地走了过去,一左一右挽着李玄肩膀。
李玄笑看着两女,眼神里露出宠溺之色。
而这个简简单单的眼神,却让两女心底升起一种油然的幸福感。
三人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
在外,田媛还是李家商会的会主,雷厉风行。
赵晴雪依然是那娇蛮好玩的公主,四处耍子。
但在李玄面前,两女便都化成了乖巧的白羊,一大一小,好似彻底离不开李玄了。
李玄温柔地抚摸着她们的头发,感受着她们的贴近。
他知道,这是高属性精神存在对普通人施加持续影响的后果
普通人会被高属性精神存在的情绪影响,从而体会到她原本无法体会到的喜怒哀乐。
然而,这是坏事么?
李玄也不知道,至少他的妻子因他而幸福。
他双手覆在两個隆起的腹上,贴到肚皮上听着内里传来的动静。
他要做父亲了!
喜悦之情涌上心头,随着而来的还有沉甸甸的责任感
待到入夜,两女因为腹部隆起,已经彻底无法和李玄欢好了,但却又怕委屈了青王,于是便纷纷派了自家贴身丫鬟去为青王通房。
田媛自是派了巧儿,小公主也不甘示弱地去寻诗荷。
然而,小公主只是一问,诗荷却也是千肯万肯。
巧儿随田媛做事,伶俐的很;诗荷是公主贴身丫鬟,虽不是公主,但却也随着学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两女侍奉李玄,李玄还没怎么,但两女却已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一宿过去,
次日,
两女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分去青王府东西两宅忙碌去了,而忙着忙着,却又有相熟的丫鬟上来。两边儿说着悄悄话,隐约可闻“青王如何”之类,但说到最后,却都是面红耳赤地笑了起来。
鸡主司晨,黄莺啼春,喜鹊知岁,于青王府的院子里自在着恰恰啼叫。炊烟袅袅,又见几分人间烟火气息。
再远处,却是大夫人,二夫人,淳阳郡主,以及李知礼,周济海,还有州牧遗女周延梅在拜着心慈寺请来的佛陀。
李知礼和周延梅走的很近,两人絮絮叨叨,不时说着话。青木州州牧虽是死在了东海海畔,但秋闱在即,李知礼还是准备去参加的,此时正和周延梅商量着一起回青木州的事。然而,他却又担心青木州那心慈寺究竟是什么模样。
淳阳郡主则是打算返回青木州,毕竟周池鹤失踪许久,如今周家已经放弃搜寻,打算以“衣冠冢”行办丧礼。她作为周家的一员,自然也要回去了。
然而,周池鹤死了,那新的州牧也需要任命。可此时多事之秋,朝廷还未来得及商议,再说了,朝廷知晓国相与魔佛勾结,正要领兵前去镇压,又哪里会在这时候委任?
李玄穿着宽松的长袍,行走在平静的青王府中。
这一日,对于青王府的每个人来说或许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日,但对于他这种要么修炼,要么杀妖,要么被卷入不知什么事件中的人来说,却是弥足珍贵。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按照他们的人生轨迹而活着,但若是他李玄那只遮蔽于顶的大手一个没稳住,那或许便是灾祸顷刻降临。
一切都会改变。
忽地,青王府大门传来声音。
很快,一个红衣女子领着人从外拎着桶走了进来。
李玄根本无需去看,就已知道并看到了远处情景。
但凡祭拜他的香火之地,他真就是手眼通天的神佛。
如今,随着香火的稳定,基本上在这片区域,他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他想听什么就听什么,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想杀谁就杀谁,除非他“破不了防”,否则真就是无所不能。
他是变强了吗?
并没有。
他力量还是那么多,但在有了香火之后,哪怕属性没有变化,却也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了。
这也让李玄一阵后怕,要之前真让那“腐佛食尸鼠”做大了,那不完蛋?
同样,这也越发坚定了他一定要稳着香火的念头。就算这里的香火不是他的,也绝对不可以是任何人的。因为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知道香火信仰,有多么可怕。
此时,他明明在府中广池边丢着小鱼喂天鹅,却还能看到前院里左红在拜见田媛。那位他曾经的左姐正满脸笑容地说着讨喜的话,然后又献宝般地取出了木桶。
桶中有丹鱼。
很快,田媛便领着左红来见他了。
左红对他使了个眼色,欲言又止。
田媛也不待李玄说,直接道了句“妾身还有事忙”,便走开了。
左红果是凑近,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恭敬地递给李玄,道:“青王,柳知府的信。”
李玄笑道:“左姐果然八面玲珑啊。”
左红一愣,忙道:“只是场面上的,若真刨根究底,左红一直都是青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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