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首起身后,范哈儿转向杜月生再拜下去:“大哥。”
他是1894年的人,杜月生是1888年的人,杜月生为长。
杜月生去扶起他:“绍增,今日不提,晚上你少喝些,明日就去家里吃住,然后你我好好聊聊些事情,总之,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我说。”
“晓得晓得,大哥,我今天肯定不会乱喝多,明天起来就去蹭饭。”
“老头子虽是被蒋志强说的,但他曾有一句话,既入门就要真心对待,他问我值得不值得那样对你,如果不能他是不肯的,所以你对老头子不要多想。”
“我也真心当他是自己的师傅。”
“那就好,走吧,一起去听戏。”
“大哥,听说上海有个顾竹轩也是你兄弟,很是不错,他怎么没来。”范绍增忽然问,杜月生道:“这件事我明日要和你说的。”
范哈儿便不问,当晚和众人饮酒作乐。
到了醒来,谁也不搭理自己带几个勤务兵先去街上疯狂扫货,反正他已经知道杜月生几个婆娘和孩子等。
买东西的时候几个店家都知道这就是杜月生的结拜二弟,纷纷都不肯要钱,范哈儿急了:“不给钱也不是今日。”
哈的沪上都要笑翻。
然后他烟尘滚滚的杀来杜美路,杜月生早带全家在等他。
几房太太连带义妹金凤都在门口,晚辈也都在,看到范哈儿下车,一群女子都纷纷弯腰:“二弟来了。”金凤叫了声二哥。
范绍增看到杜月生诚挚的一双眼,自己的眼眶先红了:“大哥,哪能要嫂子她们这般,岂不是折杀我。”
“你第一次来家里,总要隆重些,今日我把事情都推了陪你。”杜月生和他把臂入府,告诉他这间花园洋房的点点过往。
席间大家喝的节制,等进书房,杜月生将一份清单给他,那是一营的英军装备,这是他个人的礼物,单子上是范哈儿昨天给老头子的拜师礼。
“你不要推辞,这是我一点心意。”杜月生说着给他递上杯茶。
范哈儿嘿嘿着。
杜月生就开始问他川蜀情况,范哈儿将自己开始至今,将刘湘和刘文辉的种种不合说出道:“川内迟早还有的打,两刘是只能存一个。”
说完这些闲话,杜月生道:“昨日你问的顾竹轩,也就是阿根如今正在香港,跟着我们长兄韩老板的儿子。”
至于为什么走,杜月生拿出份报纸,那是申报登出的,韩秉青支持下顾竹轩在香港对公共租界工部局的起诉,范哈儿眼珠掉下来道:“他把和洋人的官司都打去英国大法院了?这事能成吗?”
“洋人的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所谓又做婊子又立牌坊,阿青这么弄他们没辙,我估计能赢。”
“就怕赢了以后日子也难熬啊。”范哈儿有点担心。杜月生噗嗤一笑,将韩怀义这边的关系和他直截了当的说完,作为范哈儿虽然知道韩怀义的事情了,但许多内幕唯有杜月生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