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说刚才你没事吧,脑袋开瓢没?”我和马志是同年的,都比周平大两岁,所以说话都是开玩笑的语气。
马志以前虽然和我不怎么熟,但是一起经历了今晚的事情后,倒也把我当成了朋友。
听我问他,马志伸手在头上摸了两下,扒拉一堆玻璃渣下来,但是没有见红,只是头上鼓了个大包。
我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嘴里忍不住“靠”了一声,心说都是爹生娘养的,你看看人家,挨一酒瓶只是起个包,我也挨了一酒瓶,结果就被闵鹏那孙子给开瓢了!
我心里正郁闷呢,就听马志笑道:“我说毕阳,你现在可以呀,以前在工地上逢人就笑,不显山不露水,现在怎么了,这才几个月没见,打架竟然也敢下死手了!”
马志这话明显是夸我的,但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有了一种嘲讽的感觉。
我无奈的一笑,心想在城里混不狠不行啊,我来本市没几天,接二连三的惹麻烦,这要是再不狠点,我恐怕早被闵鹏那个王八蛋打怕了,哪还有今天这么爷们的一面呢?
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狠的呢?
我心里想着,觉得应该是闵鹏带人去云杉公园打我的那天,那天要不是我把他弄进了湖里,我想我现在还是个怂蛋呢。
我心里走神,一旁的周平也开了口:“阳哥,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这个世界也太小了,想不到从东北到山西,我们竟然还能在这里遇见你。”
“是呀,我也没想到。”我嘴里笑着,“哎,对了,我说你们两个不在家老老实实的搬砖,跑这干嘛来了?怎么的,家里的活不干了,上大城市淘金来了?”
“淘个屁金啊,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周平没有开口,马志先回答了我。
我听马志说话的语气不对,感觉他心里好像有事,正想问他点什么的时候,这小子却低头抽烟不说话了。
他的这副样子让我顿感狐疑,我抬眼去看周平,只见他尴尬的一笑,对我说:“阳哥,你走了好几个月了,有些事吧……你不知道。但你走的时候大家可羡慕你了,都说你命好,娶了个城里的漂亮媳妇。哦,对了,你现在一定过的很幸福吧?瞧瞧你,高档西服都穿上了!”
周平说着,低头看看自己和马志那一身脏兮兮的蓝布工作服,顿时脸上红了起来。
通过周平的这个表情,我能看出他们现在过得并不怎么好,但我又何尝不是呢?
工友们羡慕我?
我就呵呵了!
他们只是看到了表面,却没有看到我过的日子,要是让他们知道我现在这段婚姻充满了算计与铜臭,我想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羡慕我的。
但自家的经自家念,这些话我是不会对周平和马志说的,我笑着把这个话题盖了过去,用手推了马志一下,问他到底怎么了,他们两个又是为什么来的这里。
马志见我追问,倒也没拿我当外人,他叹了一口气,把烟头弹远对我说:“我舅病了,急用钱,我舅妈和妹子拿不出来,我家又没钱,我只好去找工头借,工头不答应,我就偷偷把工地上的铜线给卖了,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
马志说到这里,我翻了个白眼,基本上他的事我也听明白了。
好家伙,偷工地的铜线卖,这小子当时一定穷疯了。那么一大捆铜线好几万呢,他偷出去能卖几千呀,工头没送他蹲局子就不错了,难怪他跑到这里,一看就是工头没抓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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