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去干嘛？”
“早饭吃了吗？”
“吃了。”
“那就直接去商场，你姐三年多没有回来，心里亏欠着呢，让我好好补偿你。”
一听封远说这话，温朵鼻子一酸，眼瞅就要哭出来。
“你告诉我姐，她从来没亏欠我什么，都是我欠她的！我现在只想她回来，其他什么都不想要……”
十六岁的小姑娘不懂得控制情绪，说着说着就哭得泣不成声，一双明媚的桃花眼里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封远递上一包纸巾：“别哭了，让人瞧见还以为我拐卖你呢。”
“嗯……对不起……嗯。”
温朵吸吸鼻子止住哭腔，车辆也在商场前停下。
封远停好车问：“你平常都穿什么牌子衣服？”
温朵摇摇头：“我没买过，衣服平日都穿校服，偶尔有新衣服也是黄姨给的，大部分都是孤儿院收到的捐赠。”
“行吧，先下车……”
封远叹气一声，下车进入商场，温朵拘谨地跟在他身后。
封远快温朵就快，封远慢温朵就慢，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只不过她那小短腿想跟上封远步伐往往要多迈上好几步。
商场一楼大多数都是奢侈品店，封远本没打算给温朵买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可一回头，忽见她望着橱窗里一件女士成衣。
“想要？”封远笑问。
那衣服好看是好看，不过款式太成熟，明显不适合温朵这种小丫头片子。
“不不不不……”
温朵急忙摇头，解释道：“前几天有个来孤儿院领养孩子的阿姨，穿得就是这件衣服，她当时差点就要领养我，所以印象挺深的。”
封远好奇追问：“听说你姐过世后你又回到孤儿院生活，前前后后多年就没人领养你？”
温朵叹气一声：“谁会想要领养半个聋子呢，何况我这病说不准就是个无底洞。”
“不应该啊，你长得这么乖巧可爱，成绩又这么好，有病也没严重到彻底失聪，按理来说应该是抢手货……”
封远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用词可能不妥，急忙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说你挺优秀的！”
温朵大方微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解释道：“每次有人来领养孩子，黄姨都不会提我成绩的事，只会不停说我病情如何如何严重，所以就一直没人敢要我。”
“你们黄姨是个不错的人，也挺聪明的。”
封远不由得喃喃感叹。
领养一件极其严肃的事，代表着你要担负起作为父母的责任，且对象是一个跟你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虽说国家设定有严苛的领养条件，可总会有脑子一热的人，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满足自己那可笑的怜悯心。
温朵这种姑娘，简直说完美符合这群人的需求。
漂亮、聪明、懂事、成绩还好，诸多优点衬托之下，哪怕身体有些许残障，也会变为一种残缺美……
可万一某日她彻底失聪，病情到了不可逆的地步，冲着她优点领养她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给予她足够的保障。
“走吧，上楼！”
封远催促温朵动身，这回他主动放慢脚步，跟在小姑娘身旁并肩而行。
二人先是走入一间发廊，十六岁的姑娘，封远也不可能让她去烫发染发，只拜托托尼老师给她好好修剪一二，至少让她看起来能自信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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