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夏颓然坐在桌前,用双手捂住眼睛,讷讷的,“您何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听了之后除了犯恶心,于您的龙体一点好处都没有。父皇息怒,别听了啊!童言无忌……”
“说!”明德帝怒了。
时安夏吓得一颤。
帝王之怒啊!
她乖巧地捧着茶杯,眼睛盯着杯里浮动的青青茶叶,声音跟蚊子似的嘤嘤,“您中毒驾崩了,她自请陪葬。”
明德帝在心里国骂了好大一声,“砰”的拍桌子,“岂有此理!她李清慧简直不是人!”
时安夏瞧着明德帝上赶着来犯恶心,还把她吓得心一跳一跳的,就觉得不能让他好过。
反正都恶心,那就一次恶心个够得了,“当时,儿臣在她的殉葬礼上听到她说‘若生不能同衾,那就死同穴吧。’”
她一说完,就把耳朵蒙上,眼睛也闭上,耷拉着脑袋。
明德帝:“!!!”
一口气就那么堵在嗓子眼上了。
再看那小丫头……他就更怄气。
但也由此,明德帝想到了另一件事。如果李清慧擅调花粉香露,搞歪门邪道,很可能婵玉公主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催情迷药也有她的手笔。
其实时安夏也想到了这个。
为什么李清慧没有对明德帝用这些下作手段?
两人几乎是同时抬头,目光相撞,都想到了这一点。
这些年没用这些手段,是因为李清慧清高,不愿意承认自己入不了明德帝的眼。
她总相信凭着自己的美貌和才情,一定能真正走进明德帝的心里。
李清慧是骄傲的!
因着这份骄傲,她不屑用任何辅助手段来得到明德帝。
当她暴露了自己的野心,终于想用这些手段的时候,又见不到明德帝了。
明德帝想起最近好几次,李清慧都一副愁苦样儿跪在御书房外求见,恐怕就是要来御书房祸害他的。
这一想,顿时头皮发麻。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杀意。
此人,留不得了。
时安夏墨黑的眸底波澜微起,沉声道,“父皇,李贵妃想要儿臣的命,儿臣便要了她的命,不过分吧?”
“准!”明德帝正色道,“但你要答应朕,任何时候,都要先保护好自己。朕要的不是两败俱伤,更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朕要的,是单方面灭杀!”
时安夏微微勾起唇角,“儿臣与父皇的想法一致。儿臣,也从不是肯吃亏的人。”
明德帝胸口那股郁气终于散去不少,“海晏甚合朕意!你合该是朕的公主!”
“儿臣即便不是父皇的公主,也必是父皇的子民!”时安夏字字有力,“儿臣永远是父皇的子民。”
表忠心,任何时候都不晚,任何时候都不嫌多。
尤其是对帝王,只要逮着空隙,就得表忠心表决心表立场。
如此,才能深得帝心。
终有一日,当她远在他国时,明德帝只要每每想起她时刻表达的赤诚,便会善待她的家人,以及与她走得亲近之人。
时安夏站起身,扬起头,一脸国泰民安的笑,“那儿臣杀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