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科!要不我来?”陈庆在曾硕耳边轻声道。
他看出了曾硕的为难,也理解这种面对恩师的难处,所以想要主动帮曾硕化解。
但曾硕却是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目光无比坚定地迎着韩征平充满怒气的眼神道:“老师!首先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教给我的那些东西我从来都没有忘记,在工作中也是丝毫都不敢懈怠。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今天我才不得不带走刘院长,要不然我就会对不起自己的党性,让胸口这一抹红受到污染。”
这句话铿锵有力,也表达了很多层意思。
韩征平作为老师对曾硕还是非常了解的,也知道他这样和自己说话肯定是有底气。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踟蹰了。
良久,韩征平再次转头朝着刘阜看过去,当看到老友近些年越来越消瘦的身体和头上满是的白发之后,他又再一次迎上了曾硕那无比坚定的眼神。
“曾硕!我相信你对党和国家的忠诚,也相信你不会变成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但同时我也相信老刘不会成为你眼中的那种人。
你作为从法学院走出去的学生,作为我韩征平的最得意的弟子,应该清楚老刘家里的情况,他身为堂堂法学院院长,每天骑着破旧的自行车上下班,吃饭从来都自选最便宜的素菜,这些都是为了给家里老娘和孩子治病。
你觉得如果他要贪污受贿的话,他还至于过得那么苦吗?”
没错,刘阜作为正处级实权干部,每天上下班都骑着破烂的自行车,穿的衣服也都是好多年前的,甚至还有些都是韩征平这些人故意说不要了,让给他的。
只因为刘阜家中有一个患病的老娘和儿子,不知道因为什么母子俩都患上了同一种古怪的血液疾病,以目前全球的医疗水平都无法彻底治愈的那种,只能靠着高昂的药物支撑拖延着。
所以之前学院师生在知道曾硕目标是刘阜的时候才会那么惊讶和笃定,又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认为刘阜这样的领导会贪污受贿。
他真要是贪污受贿早就应该开上小车,穿上名牌西装了。
有句古话叫做百善孝为先,同样有句话叫久病床前无孝子。
然而刘阜却是在老母亲的病床前足足尽孝了几十年,风雨无阻从来没有改变过,甚至连一句抱怨都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过。
这就是韩征平和所有人如此笃定刘阜不会犯罪的原因所在。
曾硕又何尝不知道刘阜的情况?
当时他在名单上看到刘阜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在反复确认好几遍之后,他才不得已相信了这个事实。
但他相信没有用,现在必须让韩征平相信,让外面无数的法学院师生全部相信,要不然以刘阜和韩征平在法学院的威望,他们今天想要带着刘阜离开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