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诸将恐他情绪冲动之下发疯造次,紧紧拉持护住。
……
宣读完诏书,侯安都被囚于嘉德西省。其他将帅则是马仗被夺,尽行释放。
侯胜北不知为何,并没有被拘捕。
出得宫城,诸将大多作鸟兽散,回去听候发落,各自安排后路。
唯有张安张泰兄弟二人一直在他麾下,仍然伴随左右。
几个月前新收的麦铁杖,也等着他出来,没有自己跑掉。(注4)
可是此时侯胜北无暇褒奖三人的忠义。
马匹被收走了,就靠两条腿步行十里,半个时辰之后回到了府邸。
“怎得回来如此之早,你父呢?”
侯夫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仍然正常地问道。
待侯胜北咬牙切齿地说完经过,说到侯安都已被拘捕,侯夫人天旋地转跌坐椅中,只是垂泪。
侯府已经乱相纷呈,得知讯息的宾客纷纷收拾财物,不告而别。
管家僮仆婢女见此乱相,不知所措者有,心怀不轨者亦有,一片人心惶惶。
侯胜北命令张氏兄弟,率亲信部曲看住家庙、库房、门口等几处要地,但凡敢有冲击者斩,其他地方就不用管了。
宾客要走就让他们走,不必阻拦,但是需遵守秩序,不得大呼小叫。
管家僮仆婢女,有趁机偷窃财物,作奸犯科者杀。
稍作安排,镇压秩序之后,侯胜北苦笑着对萧妙淽道:“妙娘,虽有所预料,还是走到了今日的田地。”
“当郎,侯将军只是被囚,还有一线机会。“
萧妙淽尚能保持冷静,安慰他道:”能改变当今至尊的想法,只有两个人。”
侯胜北看到了一丝希望,或者说即便是一根救命稻草也要抓住:“你是说?”
“安成王陈顼和韩子高。”
萧妙淽说出两个名字:“时间紧急,你我分头各去一处。”
“好,我去找安成王。你去找韩子高。”
侯胜北习惯了战场决断,很快做出决定。
不过他的内心,隐隐约约应该是不希望萧妙淽去见那个豪爽好色的安成王吧。
……
安成王没有拒绝求见,还是如平常一般地接待了他。
“侯大司空是保不住了。”
陈顼没有废话,干脆利落地说道:“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不可能再放虎归山,我兄长没这个胆量和胸襟。”
虽然已经多少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侯胜北还是一阵晕眩。
“你们一家多半没事。我兄长为了显示宽宏大量,会赦妻子家口无罪。不过军中是没法继续待了。”
陈顼继续说道:“接下来几年,你最好是闭门读书,或是出家为僧吧。至于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头,我也不知道。”
免去一死,但是禁锢不得出仕。
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换了以前,还可以回到始兴老家,做个地方豪强也不错。
可是现在满怀仇恨的侯胜北,怎么可能接受余生如此度过!?
盯着双手握紧拳头,抿嘴沉默不语的侯胜北,陈顼缓缓道:“另外倒是还有一个建议。”
他又露出猛虎食人般的笑容:“本王正巧需要有个不怕死的人。”
不等侯胜北回答,陈顼就下令送客。
“你若是想清楚了,就告诉一声,我们详细再谈。”
侯胜北的身后传来了安成王的话语:“不妨就当作上次你说的,侯氏为我差遣的第一件事情。”
……
被陈顼三言两语打发,见时间尚早,侯胜北转头去了韩子高的府上。(注5)
通报之后进入厅堂,却见韩子高斜倚在榻上,萧妙淽站在榻前,面色不豫,看样子说服并不顺利。
见侯胜北进来,韩子高也不起身,懒洋洋道:“你们的来意,我已明白。只是我为什么要帮侯司空呢?”
他指了指脖颈上的红痕,那是讨伐留异时受的伤。
砍掉一半的发髻历经一年尚未长全,梳成了偏向一边的坠马髻:“此前随侯司空出征,我可是受了伤,吓得有阵子不敢去见陛下呢。”
“韩将军要怎样才愿意相助。”
韩子高用邪魅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挺立的萧妙淽,从她高耸的胸,看到修长的腿,啧啧赞道:“柏直狗虽老犹能猎,萧溧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犹尚多情。此语诚不我欺也。”
听闻韩子高语带调笑,侯胜北捏紧了双拳。
”这样吧,萧溧阳这匹胭脂马且借我骑上几日。我若是满意,便向至尊说情,饶了你们一家的性命,如何?“
韩子高向着萧妙淽淫笑道:”反正你之前都可以伺候羯奴,想必也不会在意陪我韩蛮子几天吧。“
萧妙淽咬着嘴唇,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侯胜北已往腰间拔刀,却摸了个空,进宫时宿铁刀和战马都被夺了。
他拉起萧妙淽的手:”妙娘,我们走!“
”可是侯将军他……“
”我阿父不会希望我委曲求全,用妙娘你献媚求活的。“
侯胜北转身,低声丢下一句话:”韩子高,你今日出言辱我挚爱,他日必有报之。“
”哈哈哈。“
韩子高放声狂笑道:”你即将一身不保,倒要看你如何报复。待我向陛下领了抄家之职,届时女眷尽数为奴为妓,再来好好品尝这位前朝公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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