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园情绪上似乎有些激动,张开口咿咿哇哇地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她看到北周公主面色越来越凝重后竟连连地在地面上磕头。
绿园也是实诚,这头磕得也算是认真,脑门子砰砰地碰触到地面上。
绿园之所以有今天,完因北周公主萧暖一念之差,事到如今,北周公主萧暖也有些后悔,不应该如此对待绿园,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的药,事到如此,北周公主也是没有办法。
她长叹了一声,心中暗暗怨恨那阴素冷食言,并非是真心爱慕于她,只是贪恋她的美色,如今十六年过去,那阴素冷越加地孟浪放荡了。想到这里,她心中泛起了一阵的酸楚,想她堂堂的公主,本应该嫁于南夏皇帝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但是就是因为阴素冷的苦苦相逼,这才有了她先前的苟且之事,现如今却存了一肚子的苦水,又不敢和别人述说,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腹中咽了。
北周公主心绪乱了,却又不想再与绿园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勉强说道:“你去吧!绿园,别忘去库房领这个月的银两,一同寄回家里去。”
绿园昂起头,她看到北周公主无精打采地样子,却也敢再多一句嘴,她深知这北周公主萧暖的脾气和秉性,为人虽然狠辣,两面三刀,人心却软,人轻易不恼怒,若是恼怒了,便是那地藏王菩萨来了都不管用。
绿园怕惹恼了这位恩主,也怕日后自己再遭受这位主人的残害,干脆装疯卖傻,又咿咿哇哇地说了些别人都听不懂的话,然后拿了宣纸和毛笔就向着动寝宫外走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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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东宫寝宫,绿园径直去了皇宫库房,偌大的库房其实只有两个门房守着,一位是伺候主子出了过错,但是人还是忠心的,阮公公,另位则是新进的嘴甜得像是蜜糖的小太监。
这几日,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也算见识了绿园的手段,这被割去舌头没几天,然后又成了太后身边的红色的,在南夏朝没见过,在前朝也是没见过的,所以在东宫通往库房这条路上,绿园还真就遇见不少的宫女。
这些宫女却一改前几日市侩的做法,只是远远地见了绿园,就遥遥一拜,待绿园走近了,这才又生若黄莺一般委婉说道:“绿姐姐安好。”
绿园见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却懒得理这些市侩小人,只是咿咿哇哇说些别人都听不懂的话,可这些宫女,一个个却像是聆听活菩萨的话语一般,个个态度虔诚不敢多嘴。
这就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再回首两鬓已斑白吧!
……
……
绿园还未走到库房,挺好的就看见库房的阮公公带着小太监在库房院落里,拿着笤扫扫除地面上的尘埃和落叶。
阮公公见绿园来后却将笤扫扔到一边,然后站立在原地等待着绿园。
而这个短衫打扮的小太监却没有停下扫除,而是继续干着手里的活计。
库房的院落并不大,大约有几十平方米,院落四周又种植了南方的树种,树木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
绿园走到阮公公近前,盈盈虚拜后,这阮公公就说道:“绿园,你可是来领俸禄的?”
绿园点了点头。
阮公公没多说什么,只是带着绿园去了门房。
门房有四五十平方米,门房中中间空地上堆满了银子,临近门房的门口处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在靠近窗户处有一张床,阮公公进入到门房后,就坐在椅子上,然后翻开了账薄,从笔架上拿下一只毛笔。
账薄上制录成了表格,每一格前头都有人名,有的表格中签署着姓名,显然这个月的碎银已经被他们领走了,而有的表格中却没签署姓名,显然有的人还没领取这个月的碎银。
阮公公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五两碎银,放到桌面上,然后看着绿园说道:“这是你这个月俸银。共五两。”
绿园盈盈一拜,然后从桌面上拿了五两碎银,揣入到自己的怀中。
阮公公将桌面上的账薄推到桌边上,然后指着纸面上中间一格中绿园的名字说道:“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