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淳缓缓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杨顺和仇鸾把边军粮饷都贪光了,宣府镇和大同镇根本就没有钱粮组织人马集结到长城去驻守,他们只能在各自的卫所种地,靠屯田养活自己。
俺答汗和弥勒教的人里应外合,早就将大同镇西北的长城挖得千疮百孔了,长城形同虚设,鞑靼骑兵自然长驱而入,三天时间都够骑兵狂奔上千里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这也太狠了吧?
沈炼闻言,就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看着曾淳,难以置信道:“伯忠,你既然早知道会这样,为什么不上奏?
伱为了收拾仇鸾竟然知情而不报,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边军将士吗,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大同镇军民吗,你行事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啊!”
说着说着,沈炼的声音都变得冷厉了,他是真生气了。
曾淳无奈道:“沈叔,我不是兵部尚书,更不是锦衣卫指挥使,我知道又能如何?
我不是知情不报啊,我是不能报啊,我怎么解释消息从哪里来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冒死上奏,有用吗?
圣上会信吗,严嵩会让圣上知道他的亲信和他的干儿子在宣大两镇干了什么好事吗?”
这个的确。
沈炼皱眉沉思了一阵,还是余怒未消道:“你不是锦衣卫指挥使你可以把消息告诉我啊,我可以上奏啊。”
我告诉你那就是害了你啊。
曾淳微微摇头叹息道:“沈叔,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我们现在是斗不过严嵩的,你上奏也没有用,人家大同镇和宣府镇总兵都没拿到粮饷那肯定早就上奏了,有用吗,严嵩权倾朝野,有的是办法欺君罔上啊。”
沈炼还是有些生气道:“你明知道知情不报会害死多少人,你就不能想办法让圣上相信吗?”
曾淳无奈摊手道:“现在,我说鞑靼铁骑会杀到京城来,谁信,圣上会相信吗,你要不要去试试?”
呃,这个。
沈炼终于明白曾淳的无奈了,这种事说出去本就没人会信啊,更何况严嵩还会拼命遮掩自己的亲信和干儿子克扣粮饷的事。
他缓缓点头道:“伯忠,是我错怪你了。”
曾淳微微摇头道:“没什么,这是小事,其实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是怕你被严嵩父子给害了,严嵩父子可是经常利用这种事害人,你一旦掺和进去,哪怕就是上一封奏折他们都可能会颠倒黑白陷害你啊。”
这是事实,几乎每次大战过后严嵩父子那都会趁机颠倒黑白陷害别人,这手段人家都玩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沈炼也只能无奈叹息道:“那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总算是把你给说通了。
曾淳立马拿出钥匙来,打开墙边的大柜子,指着里面的望远镜道:“沈叔,这些望远镜你派可靠的人分别送到保定、河间和辽东去,交给杨大人、卢将军和胡大人,告诉他们尽快做好一切准备。”
沈炼闻言,满脸郑重的点头道:“好,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