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斗胆说了。”邓千秋这才放心地道:“其实起初,卑下也怀疑可能是御用监的人,不过……却发现了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
朱元璋此时除了对有人竟敢毒害太子的愤恨外,也不由的有着几分好奇,道:“什么至关紧要的问题?”
邓千秋道:“陛下,用铅釉做茶盏,虽是有毒,不过毒性并不大。有的人,可能长年累月,甚至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的接触,也未必会对身体产生问题。当然,卑下说的是可能,这取决于它的工艺。”
朱元璋默不作声,只细细地听着。
邓千秋又道:“可是……当陛下召太子殿下,询问他身体的时候,太子殿下说自己近来身体确实不好,而且许多的情况,确实符合铅毒的症状,那么……就只剩下唯一一个可能了。那便是……有人熟悉铅毒的情况,也并不指望这铅釉的茶盏,能对太子殿下不利,他们一定还动了其他的手脚。因为只有如此,太子才会产生症状。”
朱元璋脸色越来越凝重,便道:“你说的手脚,又是怎么回事?”
邓千秋道:“陛下,所以臣的判断是,首先这个人,需要对药理十分精通,而且必定受到过高人的指点,以卑下的深入分析,这个指点他的人,一定十分不简单,甚至这个人……应该十分熟悉宫廷的情况,如若不然……是无法做到把控的。”
高人……熟悉宫廷……
朱元璋的脸色已越来越差,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甚至怀疑对太子的不利之人,极有可能……
因而,他越想越糟糕,面色也愈发的可怖阴森,令人看着都不由有着几分心颤。
朱元璋阴沉着脸道:“你不要停顿,继续说。”
邓千秋哪敢迟疑,于是便继续道:“而且还必须得在太子殿下的身边,安排一个人。这个人,必然要是太子殿下的心腹……这也是为何,卑下排除掉了刘崇的原因,刘崇虽然负责宫的器皿,可确实对此不知情,也可能是有因为托了人情,又或者,只是无心之失,总而言之,他不可能当真和逆党有关。”
朱元璋深深地凝视着邓千秋,一字一句地道:“可假若如此,为何刘崇认罪伏法?”
邓千秋看着刘崇那惨不忍睹的样子,笑了笑道:“陛下,你现在把我吊起来打的话,就算让卑下吃下粪卑下也认。”
朱元璋大喝一声:“来人。”
邓千秋猛地打了个激灵。
卧槽,我打个比方而已,你来真的?
朱元璋却是道:“将这刘崇暂先押下去。”
呼……原来是自己误会了,邓千秋长长地松了口气,只是方才的骇然令他有些狼狈,感觉有点没面子。
这刘崇很快被押下。
可千户周洪的脸色,却是难堪到了极点。
他微微低垂着头,默然无言,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朱元璋此时继续看向邓千秋道:“照你这样说,只有太子周遭的人,才可能是凶徒?”
“回陛下,正是。”邓千秋很是笃定地道。
这时,那金四已是大呼:“陛下,陛下,千万不可信他!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又不是奴婢一个,奴婢冤枉啊,比窦娥还冤枉啊!此事当真与奴婢无关,奴婢……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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