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鱼道:“按着夫君的说法,真灵丧灵纵有分歧,那也是一致对外,绝不会爆发大的冲突。
既然如此,夫君为何会从那些人身上感到敌意?
那四千年前玄清宫的石前辈,为何会和建木宫的弟子在这片大地上失踪?”
“建木宫弟子?”
“若是没有建木宫弟子,那《木灵长青经》哪儿来的?”安晨鱼侃侃而谈,“那么,他们又为何会至此?又为何产生矛盾,而相互厮杀?”
见宋成发愣,安晨鱼道:“夫君你可以把华子喊过来,集思广益。华子和我又不同,他不仅玩阴谋,还带过兵,他的想法可能又不同。”
宋成点点头,又喊了赵华来。
赵华一听,道:“大哥,这妥妥有人做了局哦,不是人,是神。
您现在看到的矛盾点是丧灵,真灵的修炼分歧,是山河之主的老人和年轻人之间的矛盾。
但事实上,单单从您能看到的一角,就已经察觉这种矛盾的激烈程度.有些过火了。
依我看.”
他文质彬彬的脸上露出几分阴冷,双眼眯成了刀锋,“那位已经死了的石前辈.有问题。”
宋成:???
赵华旋即一笑,阴冷散去,连连摆手道:“大哥,你让集思广益,所以我就从我的角度来分析了一下,我是觉得那位石前辈在如今的场合最容易搞事。
他假死脱身,却还能维持着和玄清宫的关系。
毕竟您也说了,如玄清宫镜前辈一脉的大师兄都是他养大的,由此可见他在玄清宫是什么地位。
而一个隐形的人,永远比一个还在明面的人要可怕。
如果您回去,可以问问清楚,四千年前那位石前辈年岁如何,修炼潜力如何。
若是年岁稍长,潜力一般,那么大哥不妨就当做他没死吧。”
宋成问:“那他搞事的目的是什么呢?”
安晨鱼接过话,道:“夫君,一个人背叛了原本的立场,永远只有两个可能。
一,为了亲人不得不如此;二,有更大的利益吸引。
那位石前辈显然不是前者,若是他还活着,那就只能是后者。
如此是谁能为他提供更大利益呢?
夫君口中的玄清宫,又对丧灵了解多少呢?
这次玄清宫闹出这么大冲突,肯定有人煽风点火。
纵然不是这石前辈,那也是其他人。”
赵华接着道:“既然彼在暗,我在明。那现在的计划极可能都是按照对方在进行的
大哥,你年底的入门仪式应该已经在对方的计划中了。镜前辈要召集同道,极可能也会出事。
万事但凡有异常,那定有问题,而问题从来都逃不开利益,梳理清楚需求,那就能猜到几分真相。”
自家女人和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越说宋成越是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拍了拍脑袋。
娘的。
‘可能真的变笨了啊。’
“那,你们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做?”宋成忍不住发问,如今入冬,快到年末,他已经快要回玄清宫了。
他知道玄清宫暗潮汹涌,但却不如自家这俩“阴谋专业户”那般地想到这许多。
安晨鱼道:“跑。”
赵华道:“换个地方。”
安晨鱼道:“如今的玄清宫极可能已是别人设计好的陷阱,就等着所有人一一就位,然后再拉开大幕。”
赵华道:“所以,大哥你决不能在玄清宫进行入门仪式。得换个地儿。只有换了地方,对方的计划才会完全被打乱。”
安晨鱼道:“但镜前辈却想借这个机会去质问建木宫,石前辈的事。在她看来,石前辈的失踪极可能和建木宫有关。所以,她是不会换地方的而且,纵然夫君你不去,她依然会继续她原本的计划。但这个计划极可能是落入了对方的陷阱。所以,跑不了。”
赵华道:“是挑拨离间!
怀疑,从来是制造挑拨离间的不二法门。
七大势力如果内乱,那对方就可趁火打劫。
所以,大哥你如今的敌人应该并不多,至少在明面上绝不占优势,否则不会是这种做法。再结合丧灵真灵之分,这些人应该也是被蒙蔽了,为了自身道行,不得不铤而走险。”
安晨鱼道:“所以,夫君,既然跑不了。那你要么不去,去了就得说服那位镜前辈,让她正视真灵丧灵之分。
承认只要丧灵依然维持意识,那就是可以接受的,至少废除打入轮回的旧日做法。
如此不少原本会成为敌人的人就会被拉回来,甚至”
赵华阴笑道:“足够的利益,就会带来背叛。”
安晨鱼道:“镜前辈的全力支持,就是足够的利益。一瞬间,足够攻守之势逆转。”
赵华道:“若是利益还不够,那就直接当面质问。黄太宣就是个突破口,不是么?如此,一切真相自可知晓。”
宋成:.
看着自家女人和兄弟,他缓缓道了声:“受教了。”
而此时,后屋传来童娘子的声音:“吃饺子啦。”
宋成此时并非凡人之躯,所以吃不了饺子,而饺子这种往日里他颇爱吃的食物也已经无法勾起他的食欲了。
他只是嗅了嗅香气,然后开心地看着一家人用餐。
餐罢,他又指点了女人兄弟一番功法修炼,思索几番后,便打定主意,提前去往玄清宫。
他觉得安姐和华子分析的不错。
既然祸乱之源是“丧灵真灵之争”,既然有人打算拿着个做文章,那么.釜底抽薪应该不错。
可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说服镜师妃。
他有优势。
因为镜师妃看到了他的修炼进度,所以必然会认真听他说话。
宋成神魂一念破开诸层,来到重现世界,取出“墨梅”临时令牌,跨过那蜿蜒小道,则再度来到了水墨般的巍峨宫殿前。
玄清宫中比之初至,多了几分诡异的热闹,甚至才踏入几步,就能听到远处的争论。
还算年轻的山河之主正和年老者们争辩着,一切似已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宋成径直入了右首第一的庭院。
那短发娇美美妇正神色冷峻地从屋中出来,似是要外出,看到宋成,行姿稍稍顿了顿,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寻了禅昔再来见我?”
宋成道:“姑姑,我有要事。”
两人彼此凝视了一会儿。
镜师妃美目微垂,扭过娇躯,道:“随我入屋说。”
(本章完)